疯少有本事燃烧,自是有本事灭火的,只一句:“嫂子您别曲解,老哥找她是为了查案子。”就令屋子里严峻的氛围,刹时逆转。
屋子外看傻了眼的丁夫人,满脸难堪、不知所措。
“疯少真是朱紫多忘事……”丁夫人眼睛一亮,复又一黯,似是期盼他能想起甚么,又绝望于他始终记不起她与他之间的阿谁缘分,她也不加点破,只难过地低眉一叹:“想不起来,就算了罢!奴家彻夜到此,只求疯少承诺一件事――依从奴家所言,叫四郎摆脱她的痴缠!一个已死之人,怎能一向滞留在阳间,阴魂不散?四郎被鬼缠身,久了唯恐性命不保!倘若他有个三长两短,留下奴家一人,岂不孤傲?”说到悲伤处,她挽袖轻拭眼角泪水,无穷凄楚不幸,“救人如救火!疯少,你便依从了奴家吧!”
直到听得“啪”的一声,一记耳光清脆地扇响在胡爷脸上,带着小辣椒火辣辣的手膀子劲道,扇得胡爷陀螺似的转进客堂,跌坐到沙发里,失焦的两眼对上疯少打趣儿瞄来的眼神,胡爷脱口一声喊:“爹!”
“你还敢跑?给姑奶奶滚返来!”
“姑奶奶,今儿有外人在,你悠着点,本探长的面子……哎、呀!”
非论这一纸鬼画符可否见效,丁夫人救夫情切,这般殷切哀告,叫人如何能推拒得了?
丁翎浑身一震,霍地展开眼,见胡家三姨太领着两位客人出去,此中一名,恰是他续弦新娶的老婆王妩怜!
疯少刚喝进嘴里的一口茶,直接喷了出来。
“唷,是我们家疯少来了呀!”小辣椒身披睡袍,打着呵欠站在二楼走廊上,往敞开了的楼门那头一瞧,喜上眉梢:“阿为,你凶甚么呢?没见是自家兄弟来了么?还不从速让人进屋坐!”
“夫人有奇策?”该不会又叫他拿锯子斧头来吧?
接过一纸符咒,凤流看着丁夫人,想着痴娘,终是下定决计:他亲手根雕出的祸害,也得由他亲身处理了!
……
“救我!”胡爷抹一把脸,甩去喷溅过来的茶水,乖乖认输投降,不敢在这个小克星面前再暴露半点狐狸般的奸笑,老诚恳实收敛起想让疯小子刻苦头的那份歪念,没了脾气,低声告饶。
“老胡,她是谁呀?”胡有为这奇特的反应,令三姨太心中起疑,从楼梯上姗姗走下来,打量着门外的丁夫人,眼神里充满了女人敏感的猜忌与多疑,“大半夜的另有女人上门来找你?老胡,你可算出息了啊?”
“夫人快起来,我这就带你去见丁老哥!”
楼门外狠恶的拍门声越焦炙促,炸山打雷似的,砸进耳朵里,惊得胡大探长伸举着双臂,僵尸跳普通由楼梯口直蹦到楼门前,旋动门把手,一把将门拉开,往门外一瞧:
但是,凤流却对丁夫人有了一种莫名熟谙的感受!即便痴娘与她长得极像,还曾夜里悄但是至,在他床前举杯相邀,漫冗长夜酌酒对谈,他都未曾有这类莫名熟悉的感受!
他颤抖着嘴皮子正想辩白,门外的疯少偏挑这节骨眼来使坏作弄他:“嫂子,你还不晓得?她叫王妩怜,是老哥急着在找的女人!”
痴娘亡报酬鬼,高突颧骨上两抹红胭脂,显得惨白面庞更是妖异,眉眼弯弯时,娇嗔带笑,有着邻家妹子般的娇憨之态,倒是外柔内刚,痴情不改,执念得很!不似胞姐丁夫人,收敛着阴柔的心机,如丁翎那般难以叫人等闲叩启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