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少有本事燃烧,自是有本事灭火的,只一句:“嫂子您别曲解,老哥找她是为了查案子。”就令屋子里严峻的氛围,刹时逆转。
见疯少仍在游移,丁夫人将一只手探进袖兜,摸索半晌,抽出一张杏黄色的道家符咒,非常谨慎谨慎地捧于手掌心,高举上去,奉于疯少面前。
“姑奶奶,今儿有外人在,你悠着点,本探长的面子……哎、呀!”
胡爷这才缓过一口气,顶着半边脸颊上火辣辣的巴掌印,吃力解释了一番,小辣椒消了火气,却来了兴趣,竟然不肯走了,仆人早晨不在家中,她亲手端了茶水,领着两位客人去客房见丁翎,胡有为紧跟着进了客房。
屋子里鸡飞狗跳,可劲儿闹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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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过一纸符咒,凤流看着丁夫人,想着痴娘,终是下定决计:他亲手根雕出的祸害,也得由他亲身处理了!
疯少刚喝进嘴里的一口茶,直接喷了出来。
直到听得“啪”的一声,一记耳光清脆地扇响在胡爷脸上,带着小辣椒火辣辣的手膀子劲道,扇得胡爷陀螺似的转进客堂,跌坐到沙发里,失焦的两眼对上疯少打趣儿瞄来的眼神,胡爷脱口一声喊:“爹!”
胡家的仆人就是被他这中了邪似的古怪模样,吓得连夜乞假溜回籍下去了。
胡爷怒发冲冠,伸手指着门外这朋友,几乎气歪了鼻子:“你不看看时候,这才几点?大半夜都不让人睡个安稳觉,你小子又发了甚么疯?”
得,这疯子不帮着解释还好,一解释反倒是越描越黑,累得老胡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你、你你你你你……”
“救我!”胡爷抹一把脸,甩去喷溅过来的茶水,乖乖认输投降,不敢在这个小克星面前再暴露半点狐狸般的奸笑,老诚恳实收敛起想让疯小子刻苦头的那份歪念,没了脾气,低声告饶。
“疯少真是朱紫多忘事……”丁夫人眼睛一亮,复又一黯,似是期盼他能想起甚么,又绝望于他始终记不起她与他之间的阿谁缘分,她也不加点破,只难过地低眉一叹:“想不起来,就算了罢!奴家彻夜到此,只求疯少承诺一件事――依从奴家所言,叫四郎摆脱她的痴缠!一个已死之人,怎能一向滞留在阳间,阴魂不散?四郎被鬼缠身,久了唯恐性命不保!倘若他有个三长两短,留下奴家一人,岂不孤傲?”说到悲伤处,她挽袖轻拭眼角泪水,无穷凄楚不幸,“救人如救火!疯少,你便依从了奴家吧!”
喝!个疯小子大半夜超出栅栏闯进胡家小花圃,堵到楼门前,把门板儿拍得震天价响,叫魂似的喊着胡爷的名,活似个索债来的小朋友!
“你真把自个当作我滴个小祖宗?”胡有为瞄一眼勾进门缝里的那只“疯蹄子”,“嘿嘿”奸笑,正想用力关上门缝,叫这小子吃刻苦头,哪知这疯颠成人精了的小子猝然一闪身,往旁侧一让,本来站在他背后的丁夫人,就直接站在了胡爷的面前,惊得胡爷猛蹿起来,抖手指着丁夫人,嘴里头磕巴:“你、你你你你你……”
是非曲直,彻夜定当一见分晓!
丁翎来胡家“做客”,报酬还是相称不错的,客房里头的茶几上,还摆了很多小点心,他却满腹苦衷,食不知味,整小我都蕉萃了很多,加上身上还背着个木头美人,没法平躺在床\上安息,大半夜的还倚靠在床头,双目失神,呆看着劈面的墙壁,时而闭目长叹,时而又神经质地伸脱手去摸摸粘在自个背上的“美人”,口中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