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少的根雕绝活,我算是见地到了!痴娘她……她是你请返来的?”丁翎看到他,苦笑一声,脱口说出“痴娘”二字后,似是再也不想坦白下去,这就直言不讳道:“痴娘她……她客岁就病死了,没想到她、她……阴魂不散!化为厉鬼前来胶葛!”
“痴娘她……阴魂不散?!”凤流俄然想起郭老三交代的那番话:丁翎死了媳妇,又暗里里娶了痴娘的胞姐王妩怜,只要冯好像瞧得出这个“痴娘”不是阿谁痴娘……如此说来,王妩怜身为痴娘的胞姐,姐妹二人在面貌上定是非常相象的,而他亲手根雕的美人,竟然不是王妩怜,而是痴娘!
……
“她那夜来找我,又将我背到这村庄里来,太阳一露头,她说背不动我了,让我背着她,爬到这土坡上,她说她被亲哥哥掘了坟,配了一桩冥婚,与人合棺葬在这里,催我将她挖出来,带她归去!”
那村民愣住了:“啥?你媳妇?!”他费钱给老爹买鬼媳妇时,还冲灵媒探听过:那是个暮年亡夫的老孀妇!光棍配孀妇,这不是天造地设的一双么?
“渐渐慢……慢来!慢来!”胡有为吓了一跳,面对气势汹汹的村民,暗自抱怨疯少不该挑这节骨眼上替人强出头,一旦触怒了村民,搞不好得被这帮子庄稼地里干活的粗汉乱棍子打死!他赶快冲雷山虎使个眼色。山虎队长硬着头皮挡到前头,平举着双手用力往下一按,“乡亲们静一静,先听雷或人说……”
“没听瘫子叫他疯少么?”保长在旁略加提点,周遭就响起了一片“嗡嗡”之声,这镇子周边几个村庄的村民,竟然都传闻过疯少的名头,有几个小声嘀咕着:
撬开了钉子,棺材板儿一掀,胡大探长就“嗷”一声吃紧避到角落去,丁翎则盯着棺材里鲜明暴露的两具尸骨,眼角刺红,一眼就认出了棺中裹了新人喜袍、拥被合枕的尸骨当中、那一具娇小些的尸身,恰是自个儿的前妻痴娘!
许是打累了手,也或许是疯少这番话说到了苦主的内内心,棍棒敲打皮肉的闷响终究停顿住了,翻进自家祖坟里的那村民昂首看了疯少一眼,歇了一口气,用手中粗棍子戳一戳丁翎,粗声粗气地问:“老子问你,这是咋回事?你跟咱家老爹有啥过不去的坎,要来挖他白叟家的坟?”
瞧出苦主心中的迷惑,同村的一个庄稼汉提心吊胆地凑了过来,冲那村民说了句悄悄话:“好事儿了!邻村阿谁卖给你爹当新娘子的人,前些日子吊脖子死了!传闻是做了负苦衷,把自个有夫家的亲妹子卖给了你,被妹子的冤魂索了命……”
“是啊!”那村民瞪圆了眼,理直气壮地反问:“这有啥子不当的?我们这村夙来有这民风!咱老爹身患隐疾,生前讨不到媳妇,咱是过继到他白叟家膝下的,也算是半个亲儿!他活着时,咱喊他一声爹!他病死以后,咱就费钱给他买媳妇,也算尽个孝道,让他白叟家在阳间地府里头有个女人服侍着,有啥不好?”
尽是泪水的眼底闪过一丝不忍,丁翎满脸悲戚,颤手去掀喜被。
掘开的坟穴里头,棍棒打人的声响还是没有停下,几声闷响,异化着怒骂声,眼瞅着丁翎被苦主纠集的兄弟几个,打得皮开肉绽,嘴巴里都吐出血来,胡探长这边偏又没了主张,凤流心知再担搁下去,是端的要出性命了!情急之下,他冲着坟穴里头喊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