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诈?讹诈?
“好个球!”胡有为站在猪笼子外,也被猪粪那骚味熏得头昏脑胀,一来气,就把笼子外一大桶喂猪的馊水稀汤,往郭老三身上泼去。
凤流也听不下去,语声幽冷地说了一句:“她甚么也没做就该死?那杀了人的你,岂不是更该死!”
冯好像该死?!
把怀疑犯安设伏贴,凤流捂着鼻子笑睨大探长,“这地儿可好?”
郭老三那德行,激得保安队那伙人光火得紧,正想把满铲子的猪粪往他身上泼去,却不料,他竟大笑着抚掌喝采:“来呀!从速泼来!这几铲子猪粪盖到身上,我恰好当被子盖,保暖!”
劈脸盖脸几勺子泼下去,死猪样横躺在猪笼子里的郭老三,咳嗽了几声,呛醒了来,睁眼一看,脸就黑了大半。
胡有为迷惑不解,诘问道:“到底是如何回事,你给我说清楚!她为了甚么、去欺诈讹诈谁了?”
猎户住在山下村落里头,等这二人将野猪夹子逮着的“猎物”往老猎人的家中一送,吓得白叟家一迭声说“对不住”,三两下扳动机括暗簧,消弭了郭老三脚腕上的钢齿圈,往伤处敷了些土方草药,撒些草木灰,止了血,打上绷带,老猎人搓动手不安地喃喃道:“怕是伤了筋骨,这可如何好?老朽这点产业,赔不起!要不,二位爷行个好,先带他到镇子里找个专治跌打毁伤的江湖游医给瞧瞧,免得今后落下甚么病根来成了跛子瘸了脚……”
难怪郭老三那老母亲,连儿子出了这么大的事,也不来过问一下,看来是真管不住这个糟心的儿,干脆眼不见为净了。
郭老三的那条伤腿,已痛到麻痹,现在又置身在猪笼子里,臭熏熏、脏兮兮的,还面对着不诚恳交代真相,就要被人泼猪粪的狼狈地步,他暗自嘲笑一声,干脆破罐子破摔,赖在地上,懒懒地撩了一下眼皮子,扯着恶棍般的一抹痞笑:“胡大探长,你在说啥?我咋一个字也听不懂!”
说着,就把枪口往郭老三脑门子上一瞄……
“别跟个娘们似的婆妈,郭老三你能不能利落了讲?”雷山虎按捺不住,抡着拳头就冲要过来,郭老三便又说了一句话。
就在山虎队长踹开笼子门、端着凶神恶煞般的神采,要来拳脚服侍时,郭老三公然开口告饶了:“别、别别!我、我说!我说还不可么?”
“老三!”胡有为眯细了一双狐狸眼,瞧出郭老三满脸的不甘心,顺势调拨保安队的壮小伙儿,铲来猪粪,冲人恐吓:“丁家酒楼的厨子伴计,十足指认――藏在酒窖里的那口箱子,是老三你的箱子!本探长问你,箱尸一案,是不是你亲手所为?”
只这一句话,立马惊住了在场合有的人:
得,这就半死不活地耍起恶棍来了!
这年初兵荒马乱的,吞几个豹子胆,扛几把枪,个个都想招兵买马、自主山头,小镇上除了个不大管事的镇长,连象样的捕房差人局子都没有设立,就只要一拨保安队,还是豪绅们费钱暗里雇佣礼聘来的,大半是担当着有钱人家的身家安危,夜里巡个哨,白日逮个贼,防一防强盗流寇绑匪,不出大乱子就行,哪管甚么侦缉凶杀案,审判首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