芈月见着黄歇将粔籹递与她，心中欢乐，用心不去接它，却就着黄歇的手，吃了一口。见着黄歇神情有些羞窘，晓得他夙来谦谦君子，如此在大街之上行动猖獗，未免有些不美意义，心中大乐，把方才的一丝忧?也笑没了。
芈月伸手接了，却笑盈盈地看着黄歇：“多谢师兄。”
芈月叹道：“也只得如此了。”
且不与秦王驷如何与张仪一见仍旧，这边黄歇与芈月走出酒坊，两人对望一眼，皆知对方苦衷。
屈原沉默不语，好半晌才道：“你是太子门人，交友游士，亦无不成。”
芈月笑了。
屈原摆了摆手，声音仍如平常普通陡峭，可芈月听来，却已经如同炸雷之响：“以是，要主持窜改者，便只能做孤臣。”
黄歇见她闷闷不乐，更是心疼，此时两人正走在长街上，俄然见着一个店铺在卖着粔籹蜜饵，当下忙去买了几枚粔籹，那原是用蜜和米面加油煎而成，吃起来又甜又酥，是芈月夙来喜好吃的。
秦王驷止了笑，看着张仪道：“‘一举能动诸侯，一言能平天下’……那张子如何让寡人看到张子的本领呢？”
黄歇尽力不去看她，耳根倒是越来越红，只尽力端出严厉的模样来，道：“方才秦王之图谋，我当禀报夫子。”他看了芈月一眼，游移一下，又道：“包含……包含那日七公主在各国使臣馆舍之事，你说，要禀与夫子吗？”
黄歇看向芈月道：“你有何主张？”
屈原回过神来，看着芈月，勉强笑道：“没甚么。”
黄歇看着芈月，两人相视一笑。
黄歇却沉默半晌，才道：“夫子之虑，弟子已经明白，但，如果人才流失，岂不成惜。夫子不能招门客，可弟子却可与游士交友，夫子觉得如何？”
屈原点头道：“不错，我在想秦国的变法。”
芈月倒是明白的，道：“她冒充我，是她的不是，我何必去担她的不是。我坦开阔荡，何惧之有。”
屈原震惊隧道：“公主——”
屈原听了此意，方缓缓点头正欲说话时，芈月却吃紧插嘴道：“师兄之言，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说到最后一句，黄歇俄然了屈原的意义，叫了一声：“夫子——”却没有再说下去，，他看向屈原的神情变得更加崇拜，却也不免有些黯然。
芈月却愁道：“你说，我归去当如何与阿姊说这事儿？”
屈原看了看芈月，又看了看黄歇，心中已经有些明白，点头道：“我亦知你们的意义了……”
芈月接了粔籹，追了两步，拉住黄歇的袖子，道：“师兄，你去哪儿啊，如何不等等我？”
黄歇见着芈月俄然就着他的手吃了一口粔籹，心中大惊，欲待缩手又恐她曲解，欲就如许持续又怕是失了孟浪，想着她必是一时不重视，当下心中想着如何圆过来才好，又恐被人看到，忙作贼似地摆布张望了一下，待转过甚来，却见芈月嘴角忍笑，才晓得原是她用心调皮，当下也笑了，将手中的粔籹递与她，用心拉下了脸道：“拿着。”
张仪看着秦王驷，沉吟半晌，笑道：“不敢说如何平天下，且让大王先看看张仪小试技艺，如何‘动诸侯’吧。”
芈月奇道：“列都城重赏军功，师兄何故忧愁？”
黄歇松了口气：“是，你说的是，我还道你会因为，会因为……”会因为甚么，他没有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