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不敢忘,只是如当代道艰巨,世人皆看经世致用之学,热中志怪传奇。既然挑选了从商,就该遵守技能和法则。”
莲官捂着唇轻咳两声:“哪能啊,找我不过是由头之一,这儿说是梨园,实际上就是相第宅子,他们路过看上了哪个,就直接领到外头的第宅去玩上一宿,或者在厅中取个彩头,喝酒划拳,比比皆是。”说着,莲官拿出一本册子,“人名我都记在上头,送的礼我也列了清单,请三爷过目。”
芸笙瞪大了眼睛:“当然不是,秦三爷是可贵一见的好边幅,要不如何说莲老板目光高呢,旁人他都不带看一眼的。”
“我只是想提示席先生,不要等闲肖想不属于你的东西。”
“你倒是说说,你想做甚么谋生?”
“看来,储备部是重灾区啊。”秦非然揉了揉额头,轻声念着册子上的名字,“王涛、沈唯......都是元老了,厥功至伟。”
“就单单来拜见你?”
柳雁欢略略思考后应道:“儿子感觉,槐墨的小说该是个不错的卖点。”
柳明崇寂静半晌,俄然暴起:“荒唐,祖宗家法莫非你都忘光了么?”
柳雁麟急道:“父亲,我也情愿帮手。”
“我这身子暮年伤了底子,大夫说很难病愈,也就凭几剂药勉强吊着,有劳三爷操心了。”
席家和柳家祖上是世交,柳景芝作为柳家独一的蜜斯,与席家庶出的二公子席奉谦订了娃娃亲。
芸笙宝贝似的接过道:“多谢莲老板。”
柳明崇一转眼,瞥见厅中还未清算结束的盆碟,挥手道:“你们成日里就晓得吃吃喝喝,家里偌大一个书局压在我肩上,明显没几个钱还要这般浪费。”
柳明崇走了,世人也各自散去。柳雁麟跟在陈桂芳身后,积了满肚子的委曲:“娘,您为何不让我去和槐墨谈,谈成了,幸亏爹面前表示一番,您就这么等闲地把机遇给了他?”
席奉谦变了神采,咬牙道:“你甚么意义!”他蓦地拔大声音,把世人都吓了一跳。
柳雁欢猛地转头,就见楼梯上两个男人相携着走下来。
“现在书局所售册本都过分陈腐保守,已过期,如果不寻求新的卖点,恐怕销路艰巨。”
“好了好了,这喜庆的日子,何必坏了氛围呢。”顾雪妍笑着打圆场,世人一同用了饭,席奉谦也没多留,扒了两口饭就借口有事前行离了席。
“不过呀,他们非论来很多早,都看不成了,因为秦三爷将一全部场子包了下来。偌大一个戏厅,就他们两小我。”
“尤卯丙没有翻脸?”
像是心灵感到普通,秦非然转眼朝这边看来,与柳雁欢隔空来了个对视。
在一片空缺中,心底俄然刻上一行字:槐墨就是秦家三爷。
“四五个吧,储备部、外汇部的居多,假贷部倒是没瞧见。”
柳明崇往椅子上一坐:“说。”
“药要定时吃,转头我再让人送些补身子的药材。”说着,他的目光转向一旁服侍的小厮安然,“记得服侍莲官吃药进补。”
见秦非然起家,莲官掩唇轻咳了两声:“三爷,我送您。”
不消登台的莲官,脸上半丝油彩、脂粉都没有,在戏厅灯光的映照下,显出了几分惨白。
“他哪敢啊, 现在全宁城谁不晓得,莲老板是秦三爷的人。跟莲老板翻脸, 岂不是跟秦三爷对着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