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明崇走了,世人也各自散去。柳雁麟跟在陈桂芳身后,积了满肚子的委曲:“娘,您为何不让我去和槐墨谈,谈成了,幸亏爹面前表示一番,您就这么等闲地把机遇给了他?”
席家和柳家祖上是世交,柳景芝作为柳家独一的蜜斯,与席家庶出的二公子席奉谦订了娃娃亲。
柳雁欢接受了这波突如其来的热忱, 他俄然想起了甚么,猎奇道:“你方才说,谁被秦三爷看上了?”
芸笙不体味秦柳二人间的来往,又因着莲官是他的偶像,欣喜地喊了声:“莲老板好。”
芸笙宝贝似的接过道:“多谢莲老板。”
柳明崇寂静半晌,俄然暴起:“荒唐,祖宗家法莫非你都忘光了么?”
在一片空缺中,心底俄然刻上一行字:槐墨就是秦家三爷。
柳明崇皱眉看着面色严厉的柳雁欢,甩下一句:“如果谈不成,就别再来见我。”
柳雁欢猛地转头,就见楼梯上两个男人相携着走下来。
现在,‘朋来’梨园二楼的包厢内,一个穿戴月红色长衫的漂亮男人走到桌前,向秦非然施礼道:“三爷。”
不消登台的莲官,脸上半丝油彩、脂粉都没有,在戏厅灯光的映照下,显出了几分惨白。
“从商者自古逐利,父亲若顾忌面子,不若让儿子来做这事儿。”
若单论长相,柳雁欢感觉莲官还不如芸笙,可那通身澹泊清冷的气质,却让人好感顿生。
秦非然看着他惨白的神采:“身材可好些了?”
“四五个吧,储备部、外汇部的居多,假贷部倒是没瞧见。”
柳雁欢冷眼看着柳明崇发酒疯,而他的好母亲,就在一旁赔笑安抚:“雁欢还小,不打紧的。”
因而,柳雁欢冷声道:“我送予舍妹的香囊,可不像那笼中的金丝雀,一只死了换一只养着便是,这梅蕊香囊是独一无二的。”
“那就走吧。”两人刚筹办解缆,俄然闻声身后传来一阵骚动。
柳雁欢略略思考后应道:“儿子感觉,槐墨的小说该是个不错的卖点。”
“药要定时吃,转头我再让人送些补身子的药材。”说着,他的目光转向一旁服侍的小厮安然,“记得服侍莲官吃药进补。”
陈桂芳一瞧见,立即嚷嚷起来:“老爷,这是如何了,如何弄成这副模样?”
芸笙说着,见柳雁欢入迷,心下有些吃味:“不过莲老板如许的人物,等闲不见客人的。前段时候他的事迹不还见报了么,尤记烟铺的老板一脱手就是五千大洋,只求见莲老板一面, 成果您猜如何着?”
“就单单来拜见你?”
“本来如此。”柳雁欢沏了泡茶面,舒畅地听着芸・百事通・笙的科普。
名单上的每一个名字,他都一一问过,两人查对完,天气已经擦黑。
“旁人净说法度大餐好吃,我倒没觉着,只是特别想吃醉仙酒楼的年糕炒螃蟹。”
“人家莲老板让人将那五千大洋,从醉仙酒家的二层洒出去。您是没瞥见,实打实的大洋砸了一条街, 引得路人哄抢。”
芸笙提溜着铜壶, 给柳雁欢泡上新茶。
“你倒是说说,你想做甚么谋生?”
“你还笑!”柳明崇一声怒喝,抬手就要去寻棍子。
“看来,储备部是重灾区啊。”秦非然揉了揉额头,轻声念着册子上的名字,“王涛、沈唯......都是元老了,厥功至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