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们停下来,赵珍怡刚欲躲到城楼侧面去,就听前面那人叫道:“珍怡,别躲躲藏藏了,你一跟出来我就晓得是你啦。”
三人路过张作霖的帅府时,见内里进收支出的都是日本人。赵宣国心中不由憋闷,对赵宣威和赵珍怡道:“这张作霖原是匪贼出身,受了朝廷招安,做过我大清的管带。他父子二人运营东北几十年,我传闻部下也稀有十万雄师,如何就抵挡不住戋戋倭奴呢,将大好的国土拱手让人?真是没用的狗主子!”
正值烦躁,院内一队日本兵从帅府大门那边转了过来,往这边巡查。巡查兵走过树下时,三人摒住呼吸,一动不敢动。日本兵“噼啪噼啪”整齐齐截的脚步声,在这深夜的院子里,显得有些令民气惊。
“哼,因为你血管里流的爱新觉罗家属的血已经淡了,你感受离爱新觉罗家属越来越远了。”赵宣国气哼哼隧道。
“甚么?”赵宣威差点蹦起来,大呼道,“方云奇这小子敢负我侄女儿,等我从满州返来,找到他就宰了他!”
三人透过树枝往帅府院内一望,只见大小楼院亦是灯火透明,如同白天。院内也是岗哨林立,在最高的一座大楼内,全部武装的日本甲士进收支出,仿佛非常繁忙,但次序很好,显得忙而稳定。三人不由对倭人办事之井然有序感慨系之,心中庞大。
赵宣威怒道:“二哥,你如何就听不进我的劝呢。上个月你喊我去满州刺探真假,入宫面圣以后,我才晓得现在的宣统天子那里是甚么满州国在朝?更别提当甚么满州国天子了,长春皇宫统统权力全掌控于日本人之手。当时得知此情,我也吓了一跳,那溥仪美满是傀儡呀。你去那做甚么,给日本人当狗吗?”
赵宣威勉强应了一声,明显余怒未消。
赵宣国四下一望,便带着赵宣威和赵珍怡来到帅府北角的一棵大树下,用手往树上指了指,二人会心,三人便象猫一样窜了上去,隐于稠密的树冠当中。
赵宣国俄然回身对着紫禁城跪了下去,伏地磕了三个结健结实的响头,因用力猛,赵珍怡感到脚下的城砖好似都在颤栗。
赵宣威劝道:“二哥,别活力,他们汉人哪有我们满人善战,连我们都抵不过洋人的枪炮,何况他张矮个儿。我们还是赶路要紧,尽快去长春见皇上吧。”
“哈哈——”赵宣国忽朗声大笑起来,道,“三弟,你好胡涂啊,这不恰是皇上用人之机吗?你我身怀绝技,恰是前去满州杀倭奴、清君侧,建功立业之时啊!”
赵珍怡非常灵巧,飘然上前,拉着三叔撒起娇来。赵宣威架不住她发嗲,只好被她拽着胳膊拉到二哥面前。
“可全满州都是倭奴,你杀得完吗?”赵宣威急道。
赵宣国哈哈一笑,道:“三弟,你站那么远干甚么,走近点我们好说话。”
赵宣国霍然站起,奋然作色道:“三弟,休说这丧皇家派头与面子的话!大哥有病在身,不能远行,自不必说。你若执意不去关外,人各有志,二哥我也不勉强。但皇上三番五次差人招我,我是必然要去御前尽忠的!你就是跟我到天涯天涯,也休想窜改我的主张。”
面对这亮晃晃的保镳森严的院子,别说人,就是一只鸟冒然飞出来,恐怕也难逃被枪子打成筛子的了局。三人伏在树上,虽心中对那幢大楼充满猎奇,但却只能一筹莫展,无计可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