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寒秋闻听此言差点被嘴里的茶水呛着,吃力咽下后,对方云奇道:“如此说来我还要感激方长官了?”
从黄山官邸返来,方云奇就当即动手停止筹办,很快统统伏贴,于民国二十八年四月二十六日,告别戴笠和赵珍怡,带着经济委员会两名工程师和监察部两名处长,另有从独立团抽出的熟行下穆青云和欧宝峰两位连长,分乘三辆吉普车,浩浩大荡出重庆而来。
一席话抢白得王虺脸上一阵白一阵红,在世人嘲笑中自感无地自容,站在那边惶惑不知进退。陈寒秋看不下去,便对方云奇道:“王县长所言实也不差,因这川东南过分闭塞,宦海上下级对下级的确还在大人、老爷地乱喊。方长官是蒋委员长的特使,既已明示不当,那我们当即改正。”又号召大师道,“都别在内里站着了,进屋喝茶。”
见方云奇没动,世人都不挪步。陈寒秋额汗快下来了。
说完,蒋介石以孔殷而期盼的目光看着方云奇,云奇顿感重担在肩,惶恐道:“兹事体大,就怕我才力不逮,难于胜任。”
方云奇一起走来,本早就对这些虚头巴脑的迎来送往讨厌之至,只是一向哑忍未发,本来在蜂香岩对栾江生出一点好感,却蓦地间被这个县长全毁了,不由怒从心头起,便面沉似水,冷冷地对王虺道:“王县长既吃不惯这山野粗食,就请回县城等着吧。”说完向农家走去。
方云奇一行从纂江县上川湘公路,从南川经涪陵至彭水,一起赶行,所到之处无外乎本地驻军和县当局、县党部官员伴随吃喝,繁文缛节,恭维应酬,也并无特别之处。只是他一起言语无多,让随行职员多听多看,而对此行目标和路程安排则杜口不谈,弄得随行官员亦讳莫如深,哪敢乱开金口。
王虺神采暗淡下来,嗫嚅道:“我们这里都如许,你不让叫,那叫甚么呀?”
这大合方云奇情意,正欲点头应允,栾江县长王虺却抢上来讲道:“这山野小户人家有甚么好吃的,恐怕怠慢了钦差大人,还是再赶几十里路去前面的西池乡公所吃吧,等早晨到了县城,我们再去大酒楼好好接待诸位大人。”
蒋介石道:“自民国二十一年我在武汉召开苏、浙、皖、赣、鄂、豫、湘七省公路集会以来,为剿匪需求和应对即将到来的中日全面战役,决定修建七省联络公路,现已根基连续完成。而在这十一条连接公路中,从湖南至四川的川湘公路,对于目前重庆来讲显得特别首要。”
方云奇回身停下,王虺始料不及,一头撞向他胸口。云奇旋身避开,假装趔趄,乘乱花手肘在王虺肩上碰了一下,他便如一截枯树桩重重摔在地上,起家后竟然鼻青脸肿。除两个懂武功的连长穆青云和欧宝峰看明白了外,其他人皆懵然不知,只讶于王虺这一跌好象有点异乎平常的重。
方云奇对穆青云和欧宝峰道:“看来王县长是个金朱紫儿,吃不惯山野饭,也走不了山野路,就让他先回县城去吧。”
这王虺头大顶秃,面青目黄,身板又不显健壮,如同鬼怪普通,表面实在让人生厌,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还是底子就没听懂方云奇的话,也没理睬陈专员的眼色,仍亦步亦趋跟在方云奇身后,较量似的持续道:“俗话说钦差出朝,地动山摇,大人如何能到这类处所用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