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接下来产生的事情，却完整出乎周赫煊的料想――
新明大剧场就是后代的群众艺术剧院，四周酒坊密布、热烈不凡，文娱休闲场合浩繁，是天津中产阶层吃喝玩乐的好处所，褚玉璞的横征暴敛仿佛都没影响到这里的繁华。
遵循汗青轨迹，孟小冬来岁就要跟梅兰芳结婚，但两人又很快分离，二十年后她嫁给了青帮头子杜月笙。
孟小冬说：“褚大帅在天津的所作所为，你就没有劝劝吗？”
他把话说出口，才蓦地想到李寿民后代的另一个身份。此君不但以还珠楼主为笔名，写出脍炙人丁的《蜀山剑侠传》，并且还是成就高深的剧作家。
李寿民翻翻白眼，非常无语地说：“赫煊兄，你想多了。”
从一个浅显京剧票友，摇身变成闻名的剧作家，李寿民的人生还是很剽悍的，当然那都是后话了。
李寿民帮周赫煊解释道：“赫煊兄也是身不由己，被褚大帅强抓去应差的，他哪能说得上话？”
“那倒没有，文质彬彬也蛮好。”孟小冬抿嘴道。
“说不定是丑女呢，因为长得太丑才用帽子遮脸。”周赫煊也是无聊透顶，竟然跟李寿民提及八卦来。
“嘛呢？干吗呢？”
两边当即战作一团，两个卖艺男人的招式很浅显，不像电影里演得那么花梢。但他们每打出一拳，都会放倒一个地痞，是真的放倒，爬都爬不起来那种。
地痞头子终究感到惊骇，手忙脚乱地取出只铁叫子，塞进嘴里吹响：“吁！！！！！”
“给我往死里打！”地痞头子大喊小叫。
世人没走多远，就看到有人在路边耍把式卖艺，里里外核心了二三十号人看热烈。
“再来一个！”
“好！”
等尚小云唱完《漂亮伽女》，周赫煊偷偷地往中间一指，低声说：“是个女的。”
七八个地痞提着棍子来势汹汹，围观人群赶紧退散，恐怕被殃及池鱼。但他们又不肯走远，站在边上指指导点持续看好戏，活像鲁迅先生笔下的冷血百姓。
李寿民怕李栓柱闻声，小声说道：“褚玉璞的亲兄弟褚玉凤，现在乃是天津城里的太上皇。那混账东西好色非常，现在貌美女人出门都要讳饰一番，就是怕被褚玉凤给盯上。”
李寿民领头去找饭店，周赫煊坏笑着低声鼓动：“喜好就别怂，大着胆量去追，我支撑你！”
就在这时，反派退场了。
“见个屁谅！从谦德庄（天津群众公园）到这边，都是李爷的地盘，哪个跑江湖的敢不去拜船埠？”地痞头子指着地上的赏钱吼道，“钱都捡起来带走，把这两个外村夫狠狠打一顿！”
现在恰是孟小冬隐居天津学艺的最后一年。
孟小冬重新戴好帽子，浅笑着跟李寿民握手道：“承蒙厚爱，不堪幸运。”
固然看不清内里的环境，但只凭那轰然喝采声，就晓得那边的演出很出色。
孟小冬的脾气非常直率，稍作踌躇便点头道：“好啊。”
那群地痞刚筹办上去抢钱，之前没说话的卖艺男人俄然站出来，大喝道：“谁敢动一个尝尝！”
“想不到寿民兄还这么懂戏。”周赫煊笑道。
孟小冬挥手拍散飘来的烟雾，主动出声问：“传闻周先生在褚大帅麾下做事？”
地痞头子把红缨枪踢开，大声呵叱道：“谁许你在这里耍把式的？拜过船埠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