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翊莞尔,把够数的碎银塞到摊主手上,“我有日子没回家了,我家老爷子爱吃辣,那些再多撒点儿辣椒面,运气好的话,也许能替我挡掉一顿鸡毛掸子。”
“不费事不费事……”
景翊没答,转头看向冷月。
“啥萧老板?”
“那……我得重烤一半,您不焦急走吧?”
摊主一刷子酱重新抹到尾,技术纯熟程度比工部下辖的老漆工有过之无不及。
冷月清了清嗓,“多放点儿……对嗓子不大好,就别放了吧。”
“那……”摊主的声音有点儿抖,“我再重烤一把,您二位再等会儿,别焦急……”
冷月无声地说了句“不敷”。
眼看着摊主黢黑着额头冷静地把那半把已经烤好的肉串又搁到了一边,又重新拿出一把生的烤上,景翊似有若无地笑了一下。
摊主一时候有点儿想把摊子掀了的打动。
冷月不察地皱了皱眉头。
摊主很想说他明天确切感受本身就是阿谁天底下最苦的人,但不经意地昂首看向景翊指的阿谁处所,摊主还是禁不住叹了一声,低头往肉串上撒了一撮孜然。
有了这根竹签子,手里这一大把细碎肉块一样的线索就能串成一串了。
景翊点头,笑得一团和蔼,“我是开包子铺的,她家头一回从我铺子里定包子,我就亲身给她送来了,想拉拢个新主顾……我刚才就抱着一笼包子从条街上走畴昔,你没瞥见我吗?”
脑袋瓜子着地的谪仙美美地笑了一下,“守着这么冷的摊子还货真价实地烤了这么多年,也难怪萧老板家的夫人都对你这摊子赞不断口了。”
摊主低头愣愣地看了一眼烟熏火燎的烤架。
“多放点儿……”
都是生肉刷了油,搁到炭火上烤的味道,有甚么不一样的?
冷月跟畴昔的时候,正听到景翊跟摊主说的最后半句,“……够俩人吃的吧。”
一大把肉串接过来,景翊全塞到了冷月手里,一边从怀里翻银子,一边对着刚才因为刷多了酱和放多了辣椒面儿而被摊主搁到一旁的两把肉串扬了扬下巴,“那些我也要,一块儿算上吧。”
“……”
好饿……
景老爷子刚从宫里议事返来,肩舆正落到门口,下轿的第一眼就瞥见吃得满脸酱汁的儿媳妇,和举着大捧肉串的亲儿子,景老爷子的表情也很有点儿庞大。
冷月听得一愣,脱口而出,“又来了?”
摊主愣了愣,忙苦笑着摆摆手,“没事儿没事儿……我这摊上买卖是未几,这点儿数还是卖得出去的!您也是做买卖的,都不轻易,就冲您是听了那家夫人的话来的,我也不会跟您计算这个,您也甭客气了!”
因而摊主把烤架上的肉串翻了个面,抹了两刷子油,笃定地摇了点头,“公子爷,您一准儿是认错人了,我这摊子打三四年前就支在这儿了,没挪过处所……吃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