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说京兆府会挤兑你吗……”
冷月听天由命地躺着,没动。
冷月头一回有这类满身骨头架子都被拆散了的感受,仿佛跟人打斗打了三天三夜,明显输得惨惨的,却又有种难以言喻的愉悦。
比半根看起来更爽口。
景翊咳得眼泪都要出来了,抽暇挤出一句,“我怕人害你……”
“……!”
冷月愣了愣,她的职位特别,在各衙门之间受夹板气是再普通不过的事儿,她就是随口一说,连抱怨的意义都没有,他竟然就放在心上了。
“这点儿出息……”冷月搁下碗筷,没好气儿地给他敲背,“都奉告你了不让你探听,你怕我害你如何的!”
景翊没有涓滴放手的意义,忽闪着一双无辜的狐狸眼,“它本来就是我的,不算。”
“按照礼部规定的些条条杠杠,他那会儿也就只能跑着去安王府了,我估么着,他到安王府那会儿,你已经把甚么事儿都跟王爷说清楚了,此局夫人必胜。”
冷月一怔,睁眼,人已经不晓得哪儿去了。
冷月蓦地想起一件事儿来,“京兆尹今儿早上来见安王爷,进门的时候一瘸一拐的,满头大汗,喘得都快断气了,坐那儿好半天还手脚直颤抖抖,是不是你干的?”
景翊喝了两口茶,答得安然,“他是堂堂从三品朝廷命官,年纪都快跟老爷子差未几了,我既是下官又是长辈,如何会对他无礼呢。”
“你吃饱了吗?”
“你心疼得要命也不奉告我。”
冷月敲在他背上的手顿了一下,“谁害我?”
“你别猜了……”冷月抬起手背抹了抹嘴,拧着眉头把杯子放回到茶盘里,神采有点儿说不出的丢脸,“我去秦合欢那看看,然后去趟安王府,我直接把棺材弄到了刑部,估计京兆府又得挤兑我了……这事儿你就不消管了,也不要探听。”说完,冷月又格外慎重地补了一句,“千万别探听。”
“……”
“晓得他是如何死的了?”
“然后又把他的轿顶子拆了。”
景翊话音甫落,冷月正在内心冷静地挠着,俄然被景翊环住腰,一把抱进了怀里,冷月惊得差点儿蹦起来。
“……你还说!”
不大普通也有很多种,景翊感觉,他想到的不大普通,和冷月所谓的不大普通,很有能够不是同一种。
可惜地上没有那么大的缝,她也没有那么小的脸,冷月只能一把揪起景翊的衣衿,有多大声吼多大声,“你活腻味了是不是!”
这不是神经病吗……
“……你干吗!”
冷月没睁眼,有气有力地答道,“滚犊子……”
“你去探听萧允德的事儿了?”
大理寺的官员,还讲给大师伙儿听……
这么想着,冷月的肚子咕噜响了一声。
“我赏你大爷!”
响了一声还不敷,又接二连三咕噜咕噜响了好几声。
“……”
冷月都筹办好了再陪他吃一顿了,景翊只俯身品了一口她水淋淋的额头,就给她盖上了被子,披衣下床了。
“哦……”冷月面不改色,在那碟蒜泥白肉里夹起一片,放在茶杯里涮了两下,涮掉肉片上绿油油的香菜碎和红艳艳的酱汁,只剩下一片白生生的五花肉,水淋淋的送到了景翊的饭碗里,“把这个吃了。”
“……你没完了!”
“详细的不清楚,只听人说是白白净净的,有点儿像……”景翊看着夹在筷子头儿上的那片白花花的五花肉,胃里抽了一下,没说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