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谈笑了……”画眉抬开端来,笑得乖顺却勉强,“慧王身份贵重,画眉一介贱民,岂敢。”
景翊微微眯起狭长的狐狸眼,两手托腮,笑得一脸光风霁月,“右边的前半截还是后半截?”
最后这个题目不是安王爷让她问的,但冷月信赖,如果安王爷在雀巢看到萧昭晔卡着画眉脖子的那一幕,也必然会追加上这么一问。
“哪儿都亲。”
“画眉失礼了,公子恕罪……”
一幅画怎会有甚么歹意?
画眉的手背在唇边僵了一下,僵得那抹红晕也烟消云散了。
画眉两手紧紧绞在一起,勉强挂在嘴角的笑容僵得已经只剩一个弧度了,却又不得不答道,“后半截……”
景翊含笑听着,把下巴颏移到左手内心托着,腾出右手在桌边上镇静地轻点,“以是你就扔下慧王,跑到雀巢里去服侍那些好服侍的了?”
景翊像是端着一个姿式坐累了,抬手托起了本身的腮帮子,上身微倾,轻皱眉头打量着桌劈面的人,“他既然是因为思念亡母才纳的你,那你如何服侍他,拿他当儿子养吗?”
冷月一怔,觉得是景翊声音太轻一时听错了,不由问道,“主子……甚么主子?”
“就像王爷是咱俩的主子一样。”
景翊顶着香炉,扬起一张苦哈哈的俊脸,满目委曲地望着脸黑如铁的媳妇,“不是说好了如何问都不打我吗……”
景翊精擅编撰话本之术是真,但毫不会在与安王府有关的任何事上瞎编胡扯,她已明显白白奉告他这话是安王爷要问的,他就决然不会儿戏。
景翊这才带着几分对劲之色点了点头,画眉刚在内心舒了半口气,捧起那杯微热的茶,还没送到嘴边,景翊又和颜悦色地开了口。
景翊总感觉那里有点儿不当,但看冷月的模样,又全然不是信口答允来利用他的意义,也就没有多想,心对劲足地顶着香炉道,“你让我问她当初为甚么分开慧王府,如何分开的慧王府,另有她现在和慧王是甚么干系……实在只要晓得最后这个题目,前两个就都不是题目了。”
“不是,那话是她胡扯的……”景翊也放轻声音道,“她但是雀巢的头牌花魁,也就是都城里最会服侍人的女人,如何能够连一个毛头小子都服侍不好呢?”
冷月紧咬着后槽牙,美目圆睁,使尽定力抬高声音,“你如何问都行,倒是问出个子丑寅卯来啊,就拿一句她笨得把慧王服侍烦了来乱来我啊?”
冷月倏然想起画眉被萧昭晔掐得喘不过气来却连起码的挣扎都不做一下的模样,那会儿只觉得她是旧情尚在,这会儿想来,恐怕不敢比不肯的成分要更重几分。
“是……”画眉神采微缓,清癯的两颊出现一重红晕,轻柔地抬起白净的手背掩口一笑,“慧王极怕痒,服侍起来确切不易,只能碰些无伤风雅之处,实在是要难为死画眉了……”
画眉红唇轻抿,勉强牵出一个略显生硬的笑容,轻声答道,“当然晓得,只是不知公子为何俄然在这佛门净地里问起这个……慧王最喜好的,乃是画眉的锁骨。”
画眉惊诧昂首,一缕乱发拂过尖削的下颔,把眉眼间那淡淡的一抹慌乱之色衬得格外清楚。
茶汤温热,泼在胸口并不难受,量也未几,只沾湿了内里的一层,画眉仓猝牵出帕子擦拭,慌得别有几分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