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里出事儿了?”
“……!”
景翊微微一怔,如画的眉头悄悄打了个结,冷月这话是笑着说的,笑得眼睛弯弯的,热烈又不乏和顺,可景翊清楚就嗅出了些忧心忡忡的味道。
“这件事就是神秀说的老天爷晓得起来轻易但救起来困难的痛苦。”
“谨慎别从桌子上滚下去。”
冷月蓦地想起成珣管家的那句话,蓦地转头看向景翊,差点儿闪了脖子,“捏着立室弊端的是老爷子!”
这事儿闹到现在另有些余波未平,冷月对朝堂里的事儿再痴钝,这件事也还是晓得的。
“那人家成记茶庄的货款呢?”
这回统统的赈灾款都是由朝中典管赋税的瑞王爷萧瑾璃筹集并拨发的,固然没人晓得这些赈灾款是甚么时候走甚么道运到受灾州县的,但每批都古迹般地如数送到了。
“你也要谨慎。”
“甚么事?”
景翊轻拧着眉头听冷月缓缓说完,悄悄看了她半晌,才道,“还出了甚么事儿?”见冷月带着些许错愕的神采看向他,景翊补道,“不然王爷不会一下子猜到萧昭晔身上去。”
想起一样对立室的茶爱不释口的自家主子,冷月不由苦笑道,“他们这么折腾,安王爷就不晓得吗?”
景翊像是没听出冷月这话里的嘲弄似的,一本端庄地点点头,“这撮茶叶长得恰是时候,茶园在姑苏,摘了茶叶从南运到北,买家在都城,卖了茶叶天然要把货款从北运回南……这就是神秀说的不受谛视,没有拘束,也就成不了靶子。”
冷月也跟着叹了一声,叹完,才想起来这事儿仿佛还没完。
冷月不晓得该哭还是该笑,这一计确切妙得很,既为朝廷省了些银子,又能不知不觉地把赈灾款全数送到处所,但这一计也实在缺德得很,实在狠坑了那些附庸风雅之徒一把。
冷月一点儿没感觉这番提点起了甚么感化,“不是瑞王爷送的,那是谁送的?”
那回春季工部刚来人查验过运河堤坝,隆冬就逢暴雨,运河南段溃堤溃得没给工部的人留一丁点儿面子,连续淹了几个州县,毁了不晓得多少地步屋舍,死了不晓得多少人,皇上一拍桌子查下来,从运河两岸纤户一起查到京中文武百官,抓了有百八十口儿,当年朝里最管事儿的几个都在此中,六部衙门哪个都没躲畴昔。
景翊微怔,点头。
“你晓得王爷让我去姑苏干甚么?”
景翊说得一脸当真,看得冷月一愣,禁不住精力一绷,“谨慎甚么?”
景翊微微怔了一下,才想起冷月指的是成珣家管家被捕前对着冯丝儿的尸身说的那句谩骂般的话——这贱妇和景家鹰犬是一丘之貉,死不足辜。
“前几年运河南段遭了一次大灾,还记得吗?”
冷月被他这幽怨至深委曲已极的模样逗得绷不住脸,“噗”地笑出声来,凑畴昔在他已冒出青茬的脑袋上亲了一口,揉了两下,“秃着就秃着吧,你到大理寺添乱还不如老诚恳实窝在这儿给寺里多招点儿香火呢,多积点儿阴德,菩萨保佑你的时候也多上点儿心。”
从她记事起,朝廷南边的水患就一向没有消停过,景翊说的大灾应当是闹得最大的那一回。
“确切另有……京兆府后衙莫名失火,京兆尹百口死得一个都不剩,据京兆府的官差说,失火前仿佛见慧王府的人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