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只要小孩才戴得下去的小银镯子。
冷月眼睁睁看着这女人清冷着一张脸走到她面前,才愣愣地开口出声。
冷嫣往公文封皮上瞥了一眼,“翻开。”
――《诗经王风黍离》
再然后,就是皇上驾崩的动静传到姑苏以后,她一向抓心挠肝地等着安王爷召他回京,成果等来的公文倒是派她去凉州的。
这些日子冷嫣总在城门四周打转儿,冷了就在这里喝碗酒暖暖身子,摊主已记牢了这个披甲执剑的女人,张口便热络地喊了声“军爷”,转眼瞥见跟在冷嫣身边的冷月,愣了一下,恍然道,“呦,这不是……”
冷月翻身上马,从怀里牵出那块刑部的牌子,“刑部捕班衙役总领。”
冷嫣想把胳膊抽返来,抽了两回都没抽动,只得狠白了冷月一眼,“废话,京里没出事,你穿成如许干吗……该干吗干吗去,别跟我这儿添乱。”
冷月也不晓得有甚么事,但在公门里混了这些日子,起码的直觉还是有的。冷嫣如许不顾安王府的面子阻她进城,最能够的启事就是这堵城墙里必然有事,还是与她脱不了干系的事。
信封用浆糊封了口,内里不知装了甚么,拍在桌上的时候与桌面击出“当”的一声闷响。
冷嫣沉默一叹,“跟我来。”
信封上端端方正地写了两个楷体大字。
“你是……冷月,冷捕头?”
冷月紧抓在冷嫣胳膊上的手有点颤栗,与冷嫣对视的目光却坚如三九寒冰,“你让我进城,给我一盏茶的工夫,我就能奉告你。”
冷嫣没把冷月带进城门,倒是带着冷月往反方向走了一小段路,立足在道边的一个小酒坊前,朝正在温酒的摊主招了招手。
如果真刀真枪地打,冷月必定不是她的敌手,但要说查疑搜证,就眼下都城城门里的那点儿事,莫说一盏茶,就是吃个包子的工夫,也充足她这个mm摸得一清二楚了。
冷嫣皱着沾了些许细雪的眉,扫了一眼冷月这身比她薄弱很多的行头,涓滴没有请自家亲mm从速进城和缓和缓的意义,只是公事公办地冷声问道,“你在这儿干甚么?”
“二姐,京里出事了?”
款式已有些过期的女式小银镯子被质地精美的丝线编成了一个男人的挂饰,从丝线磨损程度上看,这小银镯子已作为挂饰在那男人腰间佩带了很多年了。
“甚么事?”
“……二姐?”
“二姐……”
这笔迹,只要没化成灰,冷月就能一眼认得出来是出自景翊之手。
这回安王爷还是没说让她去凉州干甚么,只是让她速去,既然是号令,冷月就敏捷儿地解缆往北走了。
以是路经都城,眼瞅着城门口被重兵扼守着,冷月还是奔着城门畴昔了。
冷月裹在披风里的身子蓦地一僵,捧在手里的碗颤了一下,水波一荡,差点儿倾泻出来。
冷月不晓得摊主把她俩的说话听去多少,但她这一声“打就打吧”,摊主铁定是听清楚了,不然也不会吓得两手一抖,把烫酒的水一股脑儿全泼进了炉子里,生生把炉膛浇得一丁点儿火星都没剩下。
眼下这冰冷的银镯子就在她的腿上悄悄躺着,凉意透过那层薄弱的官衣渗入肌骨,像是把冷月的脑筋一并冻了起来,连起码的难过都感受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