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歆又看了眼陆安,正巧陆安也在看他。两人视野交汇处,心照不宣的点了点头。如果有人拿谢弛的死说事,不免谢震会信觉得真。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只是能让谢震听信谗言的人,朝堂之上也就那么一两个。除却当今皇上,剩下一个则是祁煊。离本相更进一步,谈歆并没有感到轻松,祁煊能对谢震脱手,想必已经有了脱身之计。谈歆微微一叹,持续道:“不管你心中如何想,本官会给你本相。”
床上的人一动不动,庞大踹门声他听不见,她的大喊声他也听不见。一个正凡人怎会连这点警悟都没有,更何况他还技艺很好。谈歆眉头一皱,欲上前一探究竟。陆安却拦住了她,低声道:“谨慎有诈,我去。”
“大人是被你们活活逼死的!”仲管家吼怒:“祁恒不是个东西,你也不是个东西……”
“谢将军为甚么会死,你为何不去问问祁恒?”仲管家看着已经死去的谢震,苦笑道:“你们满口荒唐、都会演戏,不管你们现在说甚么、做甚么,我一个字也不信。”
仲管家脖子一扬,恶狠狠道:“来啊!你杀了我啊,你现在就杀了我!晓得你们位高权重,我活着获咎不起。我若为鬼,必每天缠着你们,日日让你们惊骇,夜夜让你们恶梦。”
谈歆又掰开谢震的嘴:“舌头伸出刺疮,这些刺疮已经垂垂裂开。”
大一拔剑就要斩杀仲管家,却见谈歆轻声一叹:“算了。”
仲管家冷哼一声,不作答。
大一压着仲管家走到谈歆跟前,谈歆脱掉谢震衣物让仲管家看个清楚:“尸身满身收回青玄色的小疮,你可看的清楚?”
谈歆看向仲管家:“你是筹算站着说,还是坐着说?”
对于硬骨头不能心急,谈歆只跟大一他们几个道:“把他看尽紧了,鄙人去验尸。”
谈歆等了一会儿,见内里无人答复,拍的声音更大了:“谢大人……”
“但是……”
谈歆走到床榻边,俯身检察谢震面色,又检察他的舌头、指甲、紧接着揭开他的衣衿验身。开端查抄完后,谈歆面色微沉,跟身后侍卫道:“带仲管家过来。”
“大胆!”大一拔出腰间佩剑,指着他道:“唾骂太子跟谈大人,你活腻了!”
仲管家还欲再言,只听陆安道:“如果你不想谢震枉死,就乖乖照谈大人的话做。”
下了一夜的雪,四周白茫茫一片。
谢震喜静,不喜闲杂人等打搅,故而竹园里只要仲管家与他同住。这时谢震还未起来,仲管家正在院里打扫积雪,远远的瞥见谈歆他们走来,他拿着扫帚转成分开。诚如谢震所言,他们来头不小,他一个下人没资格评头论足,独一能做的就是避开他们……
仲管家不说话,只是目光凶恶盯着谈歆。
翌日天气未亮,谈歆还是去了谢府。此次与平常一样,谈歆率世人直奔竹园。
“鄙人说……算了。”谈歆复述一遍。
陆安抬腿就是一脚,谁料门锁过分健壮,一脚下去门锁未被踹开,陆安后退一步,再踹两脚,这下门被踹成两半。谈歆抬脚进门,直往床榻走去,她站在离床榻不远处,大声道:“谢大人?”
大一只好收了剑,退后几步。
说罢,陆安疾步上前,离谢震近在天涯时,他也发觉出非常。谢震面色发青,仿佛……没有呼吸。他伸脱手放在谢震鼻尖探了探,转头跟谈歆道:“谈先生,谢震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