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残羹撤去,便有夏季里可贵的生果被切成小块儿,插着银签子端了上来,顺带的另有几样易消化的糕点和消食解腻的茶汤。
见至尊要考校她,萧虞赶紧打起了精力,却没有说话,而是淡淡看了徐澈一眼。
徐澈会心,极有眼色地起家辞职了。
说到这里,萧虞就有些替前人操心,焦急上火,腔调也不由狠恶了些:“这些赃官贪吏,不但目无国法,心中更是对百姓毫无怜悯之心,岂可如此等闲宽恕?”
倒是侍膳女官一见三人出去,便赶紧号召宫娥、寺人们传膳,这会儿冷烹热炒、汤水鲜炖的,已经摆了一大桌子。
然后,叔侄二人便又其乐融融地用起午膳来,时不时还号召一下徐澈,作为东道主,绝对不失礼数。
萧澄耐烦地聆听,见她满眼气愤与不解地望过来,才反问道:“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那是建安五年的一件旧事,”萧虞考虑了一下言辞,娓娓道来,“奏折上奏的是江浙浩繁官员结合,欺上瞒下,贪墨救灾粮款一事。但元帝的批复,倒是只诛杀了寥寥数人,其他人等,便是情节严峻者也不过是徙三千里,情劫较轻者免官,再轻者竟还许输金赎罪!”
只是……
当时的情势是如何的呢?
但此时萧虞在侧,且对他的态度比起前几次相遇都要冷酷守礼很多。这让徐澈内心很没底,不知是否是因为前次之事。
殿内加了个六扇彩屏,将放满奏折的桌案遮了起来, 屏风内里又加了一张八仙桌。想来,本日只他们三个, 萧澄是不欲折腾着一个弄一个食案了。
这可真是不晓得掌控机遇。你如果硬装看不懂她眼色,朕莫非还会出言赶你走吗?真是白费朕的一番心机!
萧虞如有所思。
可不管是萧澄还是萧虞,对此都毫不在乎。
萧澄放下茶杯,语重心长地说:“这就要考虑当时的情势了。”
没有获得被递汤菜的报酬,徐澈小小失落了一下,赶紧调剂了情感:“多谢至尊接待,多去世子。”
萧澄:“……”
但是,萧虞倒是笑着看了他一眼,打趣般地推拒了:“可别。毕竟过了年,徐大人就是阿虞的教员了,喊表兄成甚么模样?”
“只是你还是不附和,对吗?”萧澄只看她神采,便能猜出她心中所想。
徐澈:“……”
她究竟是不是用心的,徐澈是不敢在这个时候问的。而萧澄也不知是如何了,竟真就顺着萧虞的意义了:“那也行。”
因而,这顿饭吃下来,也就徐澈一人满心的愁闷,面对一桌山珍海味却食不知味。
但是,这都这么多年了,至尊本年已经而立,英国公长至尊两岁,已是三十有二。这俩人还俱都未曾婚配,至尊无后,英国公也偶然寻个夫婿。
按理说,一个才御极六年的年青帝王,不该该失了锐气才是啊!
或许是内心憋了一口气的原因, 萧澄竟是不知不觉便一起自行走回了披香殿。
萧虞非常无辜地说:“那可晚了,这都腊月了,燕王府在京的旧识又未几,年礼早走完了。”
对了,元帝之前的那一名,不恰是景帝吗?
建安是元帝的年号,建安五年就是元帝即位的第六年。
按理说,此事也就到此为止了。而后男婚女配,各自安好便是。
――恨铁不成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