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我的确是不附和。”萧虞也不否定,“便是要留他们将功折罪,这罪也未免折得太等闲了!”
萧澄放下茶杯,语重心长地说:“这就要考虑当时的情势了。”
因而,这顿饭吃下来,也就徐澈一人满心的愁闷,面对一桌山珍海味却食不知味。
――做一地藩王,和做天下之主到底是不一样的。前者尽管一地兴衰,本身就对本地熟谙至极,天然能够顺心而行;后者却要考虑更多:得得胜弊、行缓行急、各方情势……
或许是内心憋了一口气的原因, 萧澄竟是不知不觉便一起自行走回了披香殿。
没有获得被递汤菜的报酬,徐澈小小失落了一下,赶紧调剂了情感:“多谢至尊接待,多去世子。”
殿内加了个六扇彩屏,将放满奏折的桌案遮了起来, 屏风内里又加了一张八仙桌。想来,本日只他们三个, 萧澄是不欲折腾着一个弄一个食案了。
待徐澈拜别,萧虞才道:“阿虞确有很多不解之处,还望至尊一一解惑。”
说到这里,萧虞就有些替前人操心,焦急上火,腔调也不由狠恶了些:“这些赃官贪吏,不但目无国法,心中更是对百姓毫无怜悯之心,岂可如此等闲宽恕?”
“那就算了,”萧澄拿起象牙箸,给萧虞夹了一块儿白玉豆腐,“来,用膳吧。”
萧澄悄悄吹了吹,渐渐喝了几口茶汤,才问及了萧虞一上午的收成:“你也看了一上午的旧折了,可有甚么迷惑之处?”
萧虞到这会儿还影象犹新:那种掺杂着记念、神驰、惭愧却又决然的神情, 庞大的差点令萧虞剖析不清楚。
徐澈心底再次悸动起来,便又被萧虞一盆冷水泼凉:“……阿虞还是提早喊一声太傅吧。”
归正萧虞是不信的。
“至尊说的也是,”萧虞压下心头的绝望,却又道,“只是她的药于至尊无益,阿虞老是想着,如何赏都是不为过的!”
“那是建安五年的一件旧事,”萧虞考虑了一下言辞,娓娓道来,“奏折上奏的是江浙浩繁官员结合,欺上瞒下,贪墨救灾粮款一事。但元帝的批复,倒是只诛杀了寥寥数人,其他人等,便是情节严峻者也不过是徙三千里,情劫较轻者免官,再轻者竟还许输金赎罪!”
“奸刁!”他一指摁在萧虞额头上, 萧虞也共同地哀叫出声, 逗得他又是一乐。
建安五年……建安……建安……元帝……元帝……
萧澄被她扶着跨进殿门, 也绝身上出了层薄汗,竟是松快了很多, 心头那股气一下子也就散了。
见至尊要考校她,萧虞赶紧打起了精力,却没有说话,而是淡淡看了徐澈一眼。
“只是你还是不附和,对吗?”萧澄只看她神采,便能猜出她心中所想。
“如果将这一干官员尽数诛杀,临时调派畴昔的又有几个熟谙本地的环境?而不体味详细环境,粮款该如何筹集?筹集以后如何发放?救灾该如何停止?”
然后,叔侄二人便又其乐融融地用起午膳来,时不时还号召一下徐澈,作为东道主,绝对不失礼数。
――归正,来日方长!
“多谢至尊。”萧虞道过谢,起家亲身给他盛了一碗甜汤,“至尊先喝点儿汤,开开脾胃再用不迟。”又号召徐澈,“徐大人也请。”
倒是侍膳女官一见三人出去,便赶紧号召宫娥、寺人们传膳,这会儿冷烹热炒、汤水鲜炖的,已经摆了一大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