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蘅出宫一贯不喜张扬,用的并非全部正式的公主仪仗车驾,只是浅显的翠盖八宝车,是以一行还算低调。到了定北候府,下去叩门,守门的仆人只说定北候出城度暑养病了,不在府内。
崔礼呆了呆:“但是侯爷已……”
阿蘅笑了笑没说话,李昉拍了鼓掌道:“你倒是忘了?想必是崔皇后说的了。”
顾旷回过神来,耳根仍透着红,勉强道:“前些天传闻定北候去了郊野的庄子避暑养病,四周恰好是我家的庄子,我去拜访了几次,想让他给我指导棋道,他还是闭门不见。”
提到崔将军,李星望脸上掠过一丝惭色,但是很快便被仇恨所代替:“说甚么废话,要杀便杀。”
几个侍卫回想了一下,想起最后一次见到他还是公主府第一折戏上演到一半的时候,李星望在院子外守了一会儿便走开了。
那叩门的侍卫正难堪,身边俄然一阵暗香,公主竟然下了马车,直接超出了守门的仆人,大步往里头走出来,那守门的是个退役的老兵,何曾见过如许高贵凛然又有着惊人仙颜的少女,一时拦也不晓得如何拦,手足无措起来,背面的侍卫早就全都跟上,一起直走到了大厅。
顾旷一下子想到崔皇后本来是阿蘅的皇嫂,也恍然大悟起来,如获珍宝道:“多谢公主指教了!”
一曲奏完,顾旷仍呆呆地,李昉说了几句话,看他不答,忍不住推他道:“千灏,回魂了。”
阿蘅神采沉了下来,刘侍卫心中打抖,悄悄抱怨起李星望的不识相来,上一次被责打还不敷么,阿蘅却俄然道:“转去定北侯府。”侍卫们面面相觑,看到阿蘅的脸却也没敢说甚么,赶紧护送着车驾转去了定北候府地点的朱雀大道上。
刘侍卫背上出了一层汗,低声道:“未曾,走之前令人找过,泽阳公主府门房说见到他出了公主府,部属觉得他是得了主子的叮咛出去办甚么事。”李星望是副统领,如果主子有甚么特别交代去办也是有的,只是现在看来公主并不知情,既然是私事,为何不提早和他们打好号召也好讳饰呢,刘侍卫愁闷起来。
阿蘅止手停了车,招手让那几个侍卫全过来,问道:“最后一次见李副统领是甚么时候?”
崔礼摇了点头,低声道:“她仿佛非常必定您在……”
崔华辰坐在轮椅上,玄色衣袍暗淡如夜,目光寒凉如水:“叛变崔家的,你很清楚甚么了局,刑架已经为你筹办好了。”
阿蘅并不扭捏,从袖里摸出那管玉笛,横在嘴边便吹了起来,顾旷看到她从袖中取出,知她是贴身照顾,俄然满脸通红起来,一时之间竟然连那飘漂渺渺的笛声都仿佛远去,口干舌燥起来。
阿蘅脸上却严厉起来:“他没说去那里么?”
李昉俄然咳嗽了两声,看了眼阿蘅,顾旷如梦初醒,脸上有些难堪,也反应过来,赶紧说了些别的话岔开,阿蘅只做没重视听,俄然道:“现在天热,我传闻崔侯爷身有痼疾,需常饮一种茶,里头有一味叫香黄精的茶品,非常贵重,顾家传闻门道颇多,应当能采购到,如果投其所好,也许精诚而至,金石为开也说不定。”
这边公主府送着阿蘅上车回宫,阿蘅看了眼侍从,却发明了不对,不动声色,只告别了泽阳公主和李昉,出了公主府的巷子,才招了侍卫来问:“李副统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