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晟一拍桌子道:“把六局当时的管事女官一个一个拉去上刑!总有招的!”
顾微端倪清婉,青衫碧裙,和顾旷有着附近的气韵,西席讲课的时候,她捏了捏阿蘅的手,使了个眼色。
崔华辰眉头微微蹙了起来,呈现了一丝茫然之色:“你是在说谁……崔华澜?”
他想了想到底道:“穆离书将军那日说的话也有事理,崔皇后身材当时病重如此,后宫不管哪个妃子生下孩子,她都是嫡母,陛下又说崔家有私兵,既有后路,不像会做出这般绝皇上子嗣的没有退路的事情。”
独孤晟点了点头道:“下去吧。”看着良妃回身出去后,信手拆开,里头滑落一枚朱雀绕日玉佩,通透明泽,上头刻着一个“晟”字,他手微微抖了起来,几近拿不住那信纸,再翻开,岩苔笺上墨迹淋漓,无昂首无落款,熟谙的笔迹铁钩银划,力透纸背:
吉利游移了一会儿道:“良妃娘娘说,是皇后娘娘畴前留下的东西要转交给皇上。”
仿佛一声惊雷从天上劈下,独孤晟艰巨道:“你说甚么?”
独孤晟脸上涌上了痛苦的笑容:“不错,你们一力打压的私生子,朕恰好要让他成为你们崔家的家主,等你死去,他就会上了你们的族谱,成为你们定北候这一支的家主……他到底葬在那里,朕要厚葬他。”
独孤晟也不睬论,挥手让其他官员退下,只留下沈椒园,然后将那信扔在桌上,嘲笑道:“崔家兄妹好智谋,好算计!一纸挟恩以报的故比武札,在身后还能呈到朕前!”
东风里桃花乱飞,柳絮飘荡,阿蘅垂下眼睫毛,沉默了一会儿道:“是甚么罪名,进大理寺几天了?”
独孤晟喃喃自语:“我不信!你胡说!我不信!华澜如何能够是女子!他与我存亡之交……他……”他喘气起来,各种昔日情状缓慢掠过,那驰骋千军,横枪而立,万夫莫敌的英姿,那领兵遣将排兵布阵时的老辣谙练,饮马埋灶、安营歇宿时他们比武斗马赛射,老是互有胜负,那双纯洁通透如同虎魄般的双眸,浅笑的时候像是能熔化冰雪,即便再怠倦,再处于优势也永久不平不挠充满自傲……如何会是女子!他感遭到呼吸仿佛在一寸寸被抽离,身材开端站不住。
吉利接了那信过来,递给独孤晟,独孤晟捏了捏那信封,感遭到里头似有硬物,心中一动,对良妃道:“皇后娘娘另有甚么话说么?”
崔华辰淡淡道:“你如有个幼妹,天然也不喜她出去抛头露面,和将士们同卧同起,母亲早逝,父亲长年繁忙,长兄如父,兰儿本就是我一手带大的,她怕我有甚么奇特。”
独孤晟看他神容冷酷,肝火重生:“他为崔家建功立业东征西战!最后却连祖坟都没有入!你们的宗谱上乃至连他的名字都没有写上!你猜我要如何做,崔华辰?我会杀了你,然后把定北侯的爵位袭在他身上,给他过继个子嗣,让他有先人供着香火,而你崔家嫡派,将断子绝孙,今后再无香火!”
阿蘅一向沉默,沉默得顾微忍不住昂首去看她,却看到她面无神采,清凌凌的一双眉眼,眼神却深如幽潭,她有些看不懂这神采,三哥叫她传话的时候她内心很忐忑,后宫不得干政,长公主固然是天子的亲妹子,在这朝中大臣开罪的大事上能说上甚么话?但是三哥一再要求,她还是传话了,却拿不准公主会不会翻脸斥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