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晓望着痛苦的香玺,心中出现酸涩与不忍。香玺捐躯相救的画面,走马灯般在她脑海中不竭闪现。
沐晓拇指猛地顶开箭弩一寸,寒芒闪动,映出眼底彻骨冷意:“冲着我来的,快走!” 言罢,反手拽住香玺,朝着火线败落古刹疾走,晚路紧跟厥后。
血珠混着药汁刚一灌进香玺喉中,她便猛地咳出一口黑血。沐晓见状,立即用剑尖挑起香玺的衣衿,只见那可怖的青黑毒纹如退潮般敏捷淡化,渐成清灰。
“她这条命,我救定了!《百草辑要》里记取破解这毒的体例,但这些药引只要云南有!”沐晓弯下腰,谨慎翼翼地搀扶起香玺,而后目光灼灼,果断地看向晚路,斩钉截铁地说道,“不管前路有多少艰巨险阻,刀山火海我也闯了,必然要带她回云南!”
被朱棣抓走后,香玺在这危急四伏的当代历经磨难,她深知唯有未雨绸缪,才气在险境中求生,便一向随身照顾些抢救之物防身。
俄然,三个黑影从林中窜出,三支淬毒袖箭破风袭来。晚路猛地抽出剑鞘横扫,“叮叮”几声,袖箭被纷繁斩断,断箭钉入他们方才安身的松树,树皮刹时出现青黑。沐晓一眼便认出岩壁上三道新奇箭痕,那是段氏弩箭特有的新月刻痕 。
本来躲在草堆里抖如筛糠的香玺,见状心急如焚,一眼便瞧出局势危急。她来不及多想,敏捷从怀中取出一个陶瓷瓶子,卯足力量奋力一甩,瓶中淡红色液体刹时满盈开来。这是她经心研制的独门“暗器”,以花椒、胡椒、辣椒研磨调制而成,堪比防狼喷雾。
香玺三人屏气敛息,沐晓仓猝把《百草辑要》的残页和几株虫草塞进衣衿,低声道:“这是沐王府药库地砖下藏着的雪山虫草,对段氏的毒……”
曾经,沐晓只觉香玺荏弱,对她尽是轻视。存亡关头,香玺发作出的决然与勇气,如一道惊雷,狠狠打击了她的固有认知。
往昔的曲解,现在都化作自责与惭愧,密密麻麻地扎在心头,令她心中五味杂陈。沐晓暗下决计,不管支出何种代价,都要救下香玺。
沐晓眉头紧蹙,一边以剑为杵,快速捣碎雪山虫草,一边说道:“当年寄父拼了性命才夺得解毒方,这毒需用苍山紫鸢做药引。” 说话间,瓷碗里血珠与药末缓缓融会,她声音不自发抬高,透着几分忧愁,“但眼下,得先用沐王府汇集的千年虫草临时按捺毒发,再拖三日,就真的回天乏术了……”
一名蒙面人在剧痛中榨干最后一丝力量,狠狠射出一支弩箭。那玄色弩箭裹挟着风声,如闪电般射向香玺。她遁藏不及,闷哼一声重重跪地,双手死死抠住心口。月光惨白,映出她胸口处玄色咒印缓缓跳动,披发着诡异至极的气味。
灰尘缓缓落定,周遭重归死寂,唯有晚路粗重的喘气声在氛围中悠悠回荡,诉说着这场恶战的惊心动魄 。
“可知如何解毒?”晚路望着昏倒不醒的香玺, 忧心如捣,眼眶都红了。
领头的蒙面人借着月色瞥见晚路刀光一闪,钢爪反射的寒光里,映出三人相视一笑的模样。眨眼之际,黑影猛地飞身跃起,一道道凌厉刀影在空中交叉闪动,仿若致命利刃,直刺向沐晓与晚路。
香玺三人在山道奔驰,夜风吹着枯叶狠狠拍在脸上。四周乌黑如墨,仿若藏匿着无尽凶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