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昂渐渐走到台阶前笑道:“相国在问,对他所提的人事任命可有疑义,连陛下也说朝会须从简行事,韦尚书却在争夺封赏、哀怨满腹,完整牛头不对马嘴,韦尚书若对封赏不满,可下来和户部、兵部协商,若确切有功,朝廷再拿出一份就是了,现在相国既提出任命置疑,我可代表大臣们表态,并无疑义!”
说到这里,韦谔已经冲动得浑身颤栗,他仿佛瞥见了本身家破人亡的惨状,恨得眼睛都几近喷出火来。
“说得好!我也觉得须将此事廓清,毫不能让崔小将军受委曲。”
韦谔瞥了一眼崔圆,冷冷道:“叨教相国,我陇右、朔方、河西共十五万军队抗击回纥十万铁骑,而凤翔军却以五万人追击仇敌一万崩溃之军,他的功绩莫非反而在我之上吗?如果不是,那为何五十万赏钱中,四十万归彼,四倍于我,这何其不公,莫非就因为掌管凤翔军之人也是姓崔吗?”
只见他渐渐走出来,向李系行了一礼笑道:“要废除流言的最好体例就是公开,既然有人质疑崔小将军冒功,就该把本相公布于天下,不然藏藏掖掖,或不屑一顾,只会让流言长上翅膀,越传越广,坏了崔相国的名声,也坏了朝廷的清誉,这既是相国的私事,更是我大唐的国事,杨阁老、王尚书,你们二人觉得如何?”
他话音刚落,俄然从朝班的左面传来一个明朗的声音,“杨尚书此言不当,秘闻就对此事很有兴趣!”
王昂却摇了点头,轻视地望着韦谔道:“韦尚书,你先说人家公报私仇,却没有证据,现在又拿一些捕风捉影的贩子流言来发难,我看你是妒忌人家功绩才是,崔雄火烧回纥人军粮,立下不世奇功,这在兵部已有定案,就因为他平时不检言行,以是才有很多人嫉恨他,抛出甚么冒功之说,这等连三岁小儿都不信的话,一个堂堂的尚书宰相却信觉得真,捧之若金玉,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
李系摆了摆手,“朕赐他无罪,持续讲便是。”
这时,韦谔怒极反笑,他手指着崔庆功道:“一派胡言!我陇右、朔方军若不抵当,回纥十万铁骑顺势南下,你崔庆功敌得住吗?仇敌为迫我回援,这才派军绕道偷袭开阳,而你呢?明显半日便可赶到的路程,你却走了两日,任开阳城破,任回纥人搏斗我韦家后辈,你用心之暴虐,更胜回纥人十倍,”
“韦尚书此言惊奇,我凤翔军拿大头是遵循朝廷的定制,这和我姓崔又有何干系?”
崔庆功却呵呵嘲笑不止,他取出一本行军司马的军案记录道:“韦尚书的话真让我思疑你否懂兵,从凤翔到开阳只要半日是不假,莫非我就要冒死赶路吗?如果回纥人路上设伏如何办?如果回纥人的实在企图是想引我出来,然后再绕道偷袭凤翔如何办?为将者,天然要到处谨慎,从大局考虑,这是我凤翔军标兵的探察记录,可证明本帅并无虚言,至于韦家后辈不幸被回纥人所杀,崔某也是非常遗憾。”
“住嘴!”崔圆向崔庆功怒喝一声,脸阴沉下来,“朝堂之上未得陛下答应,你竟敢随便插话,你可知罪?”
“王尚书说得极是,老臣也是如许以为!”从朝班里站出一个颤巍巍的老者,躬腰拄杖,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吹倒,他就是七大世家中最为低调的剑南杨氏家主杨锜,杨锜是当年杨贵妃的从兄,他娶了武惠妃的女儿太华公主为妻,算是皇亲,本年已经七十岁,时任尚书右仆射,因杨氏是剑南第一大族的原因,他也挤于身内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