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走到亭下,沈氏才肯定那和尚恰是惠无方丈。
既然碰上了,沈氏天然是要去的,锦澜感觉时候尚早,与其在配房里呆着,还不如跟着去听一听。且菩提院离后山也不远,到时候也便利寻来由让沈氏前去。
沈氏刚落座,惠无方丈又再度开口道:“请沈施主将手放在棋盘上。”
莫非此生还要眼睁睁的看着沈氏被人害死?锦澜咬了咬嘴唇,隐下内心的不甘,轻声答道:“多谢大师指导。”
此话一出,坐在中间拾棋的长袍男人挑了挑眉心,安静的脸上暴露少量不测之色。
事到现在,锦澜也不清楚惠无方丈到底是否真的看破统统,但她脑海中不竭闪现出宿世的各种,心中仿佛燃起一团熊熊烈焰,“佛说戒贪,戒嗔,戒痴,戒慢,戒疑,大师乃是方外之人,天然超脱统统,可这尘凡中又有多少人能如大师普通大彻大悟?再说因果报应,既有果便必有因,大师为何只看果而忽视了因?”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候,最后一枚黑子定乾坤,惠无方丈淡然的脸上暴露了一丝笑意,“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施主的棋艺见涨了。”
锦澜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六角亭,“走得腿都酸了,母亲,我们到亭子里歇一会儿吧。”
锦澜心中本就惊奇不定,这会儿听惠无方丈这么一说,内心顿时愤怒起来,张口回道:“方丈大师此言差矣。”
锦澜倒是生生吓一跳,都说惠无大师是得道高僧,法力无边,难不成他真看出了本身的遭受?
放眼望去,亭里仿佛还坐着小我影,锦澜内心一喜,看来他还很取信誉,脚下不由加快了步子。
“方丈大师有礼了。”沈氏脸上浮起一丝欣喜,明显她也没推测惠无方丈会认出本身,从速还了一礼。
“小施主不必多礼。”惠无方丈点了点头,打量着锦澜的目光如一口深沉的古井,望不见底,却饱含着睿智和通彻,半响后才长叹出声:“痴儿,痴儿,既已落定,何故又生固执?”
扫了眼已经空无一子的棋盘,沈氏不解的问道:“叨教大师,这是为何?”
长袍男人倒也不说话,昂首瞥了锦澜一眼,伸手将棋盘上的吵嘴棋子一颗颗拾起,放入圆木棋盒中。
沈氏不清楚,锦澜倒是一点就透,恐怕他身上的毒就是惠无方丈解的,是以才特地说了本日中午到这儿来。她对沈氏笑道:“母亲,传闻惠无方丈医术入迷入化,女儿特地请方丈大师为您诊下脉。”
稀散的阳光从叶间滑过,昏黄的光晕落在地上,一座精美的六角亭隐在竹林深处。飞檐流角,红柱绿瓦,亭子向着小径的一面挂着幅黑底金字的小匾,上面写着无垢亭三个大字,两旁的圆柱上各挂着一句佛歇,别离是“最上无垢观安闲”与“廣大灵感神通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