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抒怀站在窗前,低头看着猫在外墙角的宋羽姿,面露不悦。
二人一前一后回到了书房,宋抒怀看着她那一整叠的簪花小楷,眉头舒展,核阅的目光盯得宋羽姿浑身不安闲,她双手背在前面,本来自傲的神态没了一大半,“父亲,可有不当?”
公然与宿世水准保持分歧,没有任何长进。
得了宋抒怀让她歇息的令,宋羽姿就风风火火朝着马厩跑去了。
裴文风顾不得额头冒血,又磕了几个,哀哀戚戚道,“还请宋伯父看在宋裴两家的友情上能脱手互助,侄儿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但转念一想,宋抒怀也不过是趋利避害罢了,如此落井下石,雪上加霜仿佛做得些微过了。
宋抒怀手握着玉佩,端看了好久,“西眷裴氏一落千丈,无起复之期,如此婚约,不堪良配,不如就此作罢,你感觉呢?”
好家伙,真是雪上加霜的动静。
退婚是吧,趁那小子还没走远,现在追畴昔还来得及!
这女儿哪有一点官家蜜斯模样,笑不露齿都学不会。
裴文风那一块代表着太阳,宋羽姿这一块代表着玉轮。
意味着太阳和玉轮的瓜代,代表着时候的流逝和生命的循环。
她厚着脸皮,嘴角上扬,暴露一排玉牙,“那位阿兄是谁啊,生得真都雅,之前未曾见过。”
悄悄啐了一句,没用的老东西,不想获咎人就拿她做筏子。
宋羽姿正想偷偷地顺着墙角,悄咪咪地溜走,却听一阵凌厉之音重新上传来,“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不听墙角之言,此番行动,岂不是小人做派。”
一想到宋燃,宋抒怀脸上的神情,略微败坏了几分。
双鱼玉佩小巧而精美,线条流利,温润细致,一式两份,合则为圆。
不过宋抒怀都没感觉过,她也顶多只能算听父亲的话罢了。
“谨遵父命。”
裴文传闻言,收好了双鱼玉佩,阴霾一扫,豁然开畅,似是下定了决计,“谢伯父指导,侄儿先告别回广济寺了,明日便去敲登闻鼓,上达天听。”
再说造反这究竟在过分冒险,胜利的话,白捡一个皇后铛铛,确切是唾手可得的幸运,万一失利,乱臣贼子九族尽诛没啥好了局。
“罢了,罢了,从字就能看得出来,前面的墨色匀净,前面的纸透力背。你练字练得逐步暴躁,沉不住气了。都怪前几年听任你在庄子上撒泼惯了,等回了云京府上,为父除了寻宫中嬷嬷来教习你以外,再为你另请一夫子算了。”
宋羽姿收回了对宋抒怀的高度评价。
脸上却还咧嘴赔笑说,“好呀。”
说罢。便唤来一名叫老罗的马圉,着其送裴文风一程,裴文风心存感激,拜别宋抒怀后,便乘马车悄悄拜别了。
宋羽姿也头一回感觉,面前这个父亲另有效处,起码为她处理了一件毒手之事。
“世人常赞,簪花小楷如插花舞女,低昂芙蓉,又如美女登台,仙娥弄影,又若红莲映水,碧沼浮霞。”
末端,他话音一转,“也不是全无体例,一是将功折罪,做些功劳可有转圜余地。二是去朝堂外敲登闻鼓,上达天听,或答应以重启案件。侄儿也知,这敲登闻鼓必须先廷杖三十,制止无端刁民,歹意诬告别人,何况现在我们也没有甚么证据,以是......”
宋抒怀见她如此顺服非常欣喜。
毕竟裴文风那样心机深沉的人物不是她的良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