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沙吸干墨汁,苏瑜将宣纸折叠好交给吉月,“一会夫人必然会派人将那鹞子的灰烬送回到威远将军府,你寻个机遇,把这个字条塞到放灰烬的盒子里。”
吉月领命而去,苏瑜仿似看到沈慕瞧见字条时跳脚暴怒如雷的神采,不由的表情镇静,嘴角上扬。
脑中浮光掠影一闪而过,苏瑜就想到那日在大皇子府邸下棋的事情……她去大皇子府邸,沈慕如何晓得的?
京兆尹方诀的宅院和镇宁侯府本不在同一街区,只是从鼓楼大街回镇宁侯府,如果抄巷子要走镇宁侯府的后门,便会路过方诀的宅子。
顾淮山垮台,顾熙想必是恨透了那些参与此案的人,京兆尹方诀,怕就是顾熙心头第一恨!
三婶科学,既是信了那鹞子带有邪祟,天然要物归原主。
桌案上的狼毫笔蘸过浓浓的徽墨,在沈慕那行话的上面,刷刷落笔:休想!
真是……
三清山的道长能答应沈慕搞出一串红桃心的鹞子,还在鹞子上描画了合欢花,又不偏不倚将这鹞子坠落在镇宁侯府,可见这个道长,早就被沈慕拉拢!
就着吉星的手喝过一盏绿豆汤,吉月上前回禀,“蜜斯,奴婢直走到鼓楼大街,才寻着机遇将纸条放入那敛了鹞子灰烬的盒子里,夫人跟前的一个姐姐已经将盒子送到威远侯府,只是,奴婢返来的路上,碰到一件事。”
可这想要要他命的……苏瑜还是第一次传闻,毕竟,方诀是朝廷命官,暗害朝廷命官,被清查出来,但是极刑!
吉月大睁眼,满目震惊看着苏瑜,“蜜斯如何晓得奴婢跟踪他了?”
一面是亲情,一面是不成停止的欲望,夹在此中,赵衍这日子过得,想必痛不欲生吧!
他朴重又铁面忘我,根基朝中权贵谁的面子也不给,获咎的人天然很多。
吉月领命应诺,回身履行。
难不成阿谁家伙还派人跟踪她!
顾熙是赵衍的王妃,品阶在那边摆着,就算有真凭实据证明就是顾熙派人暗害方诀,方诀也不能将她绑了下牢,只能递了折子到皇上面前。
就算上一世他们爱的刻骨铭心,这一世,她内心也牵肠挂肚,可这家伙……
等她醒来,已经是未末申初。
苏瑜眼底蓄着嘲笑,正心机翻动,一个小丫环捧了张大红帖子过来,“蜜斯,三殿下府邸送来的帖子。”
顾淮山一案以后,苏瑜正还揣摩,如何让顾淮山再度浮出水面,这可真是上天给她送来了及时雨!
因着方才利用王氏说已经在丰瀛楼用过饭,固然此时饥肠辘辘,苏瑜也不好再叫厨房做吃食,只就着牛乳吃了几块点心,洗漱歇下午觉。
光荣高贵的雍阳侯府垮台,这赵衍的府邸,不知是王妃顾熙的身份高贵呢,还是妾室陆清灼更胜一筹!
苏瑜扶了吉星起床,一番洗漱,立在廊下。
赵衍做不出这么荒唐的事,顾熙倒是做得出。
若非方诀铁面忘我不讲情面,陆徽的案子也不至于就被移交刑部,陆徽不出事,顾淮山天然也就无碍!
此时已经下凉,天涯朝霞将半边天空烧的通红,光色落在院中花枝上,娇花朵朵,更加素净。
他干吗非要夸大下棋,还专门提了大皇子?
苏瑜抿唇一笑,没有作答。
如许的人才,可遇不成求。
吉月点头,“方大人跟前阿谁侍从,奴婢本来替侯爷做事的时候,也曾和他打过照面,却没想到,工夫竟然那般了得,不过只脱手三五招,那四个黑衣人便三死一伤。方大人仿佛有要紧公事在身,阿谁受伤的黑衣人逃窜分开,方大人倒是没让人去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