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翊悄悄的端坐在书房内里,手持狼毫,正低眉细细描画着桌上的一副丹青,他时而低眉深思,时而眸色神驰,却又是落笔极慢,仿佛踌躇不决。
钟翊闻言虽面色未变,但卷着画轴的行动还是较着的一僵,这些小行动岂能逃过云华郡主的明眸,她伸出脑袋,探到钟翊面前,道:“兄长如果喜好董女人,大可派人前去寻来不就是了,还用的着这般在家单相思。如果二哥你不便利脱手,我是不介怀的,我与董女人也算是略有几分友情,想来请她来府上,不是难事。”
钟翊面色未变,淡淡道:“你尽管去做,担忧甚么。”
钟泊淡然一笑,伸手表示钟翊坐下,一边含笑道:“我本日便是想着和你伶仃下棋,便把他们都打发走了,这院子里头就我们兄弟二人,倒也平静。”
“大哥身子不好,这大寒天儿的,干吗还要出来吹风,身边服侍的小厮呢,都死那里去了。”钟翊看着兄长孤寂的身影,忍不住心疼道。
钟翊定定神儿,又警戒的朝四下看了几眼,才抬高声音道:“怎的冒然进府了,事情出了变故吗。”
“大哥吃过太医的药,身子但是好些了?”钟翊谨慎翼翼的搀扶着钟泊重新坐了下来,一边体贴的问道。
“大哥?!”钟翊面色一紧,“大哥的病不是已经见好了吗,怎的又出了甚么乱子?”
绕太长长的回廊,钟翊远远的便是瞧见钟泊一袭青白的狐毛大氅,独坐在院子里的梅树上面,似是已经摆开了棋局。
云华郡主绞动手中的帕子,朝内里瞧了一眼,摇了点头:“大哥身子的确已经见好了,本日瞧着气候不错,便差人请你畴昔,估摸着,也是见你闷在家里,不放心。”
“小丫头胡说八道甚么。”钟翊冷斥一声,抬手谨慎翼翼的想要卷起画轴,倒是被云华郡主抢先一步挡住了手臂:“二哥急甚么,我还没瞧清楚,这是哪位美人呢,哥哥怎的就这么焦急起来了。”
一个暗影从路旁闪了出来:“世子。”
二人默许了半晌,钟泊昂首看了劈面凝睇在棋盘上的钟翊,道:“这些日子,我见父亲书房,老是半夜时分,还是灯火透明,每日也是长叹短叹的,这些年来,倒是极少呈现这类景象,莫不是府里头真的出了甚么事情不成。”
钟翊闻言忙丢动手中的活计,利落的转出了书桌,朝门外走了畴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