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挽起家后披垂开的长发,暴露了颈上阿谁“奴”字给乌丽珠看。
“奴婢只是感觉,奴婢此时这地步,已是差得不能更差了,郡主也再不能将奴婢踩得更低一些了。”阮小幺叹道。
“你也下去吧。我总大不过郡主的面子。”阮小幺向她道。
夏季时分兰莫常去梅园,现在春夏之交,满园的梅树已花丛早谢,老枝抽芽,无甚景色可看。阮小幺跟着兰莫,任他带本身去了另一座后园。
“嗯,是郡主。”她道。
“谁说不是呢!”阮小幺语中带着安抚,道:“统统是非皆是以次平叛九羌而起。郡主若想晓得,不若我这一起与您说说。”
“奴婢句句至心,况奴婢也不是好奉上之人,只是感觉郡主靠近,天然说出了口。您若不喜,抛在耳后便是。”她神采如常。
她不想再听对方废话,径直往外走。
郡主哼笑了起来,不知该气该恼,“你现在是快飞上枝头的凤凰了,另有脸说地步差!?”
“只是……奴婢内心头还是有些悲伤的,离了故乡,没了亲人,被贬成了贱籍。在府中过得也不大好。奴婢到底是肉长的心,碰到这些个事儿,又怎会不悲伤?”她慢吞吞说道。
乌丽珠阴沉着脸,“你如果觉得我会因本日之事不再踏足大皇子府,你便打错了算盘!”
兰莫如平时普通时候返来,先回主屋换了常服,瞧着刚过未时,便不去书房,只让阮小幺跟着,二人一道去了后园散心。
“你要说甚么,现下便说吧!”乌丽珠眼高于顶。
乌丽珠顿了半晌,像只傲岸的孔雀,回身便走。
阮小幺微浅笑着道:“奴婢送您出府吧。”
郡主听得又是面红又是莫名其妙。
外头早有纯白的高头大马等待,乌丽珠走得仓促,吃紧跨马而去,头也不回远去了。
她带来的下人们哗啦啦如水般退了个洁净,便只剩了薛映儿立在背面。
她赶紧摆手道:“只是聊了聊罢了,郡主襟怀没那么小。”
归去的路上,薛映儿有些猎奇,脆生生问道:“郡主昔日里总来咱府上,性子也不好,女人受了殿下恩宠,竟然还能与她和蔼相处,真是可贵!不知您与她说了甚么,让她如此平心静气地走了?”
乌丽珠硬邦邦道:“你要说甚便说,少兜圈子。”
她现在胆儿也肥了,便不把郡主当作主子。话中倒是以平辈相处。
乌丽珠一时说不出话来。
阮小幺毫不在乎,昂首看看廊外一株低枝上憩息的雀儿,顺手摘了一断树枝扔畴昔,见那雀儿被惊到,娇鸣一声展翅飞走,看了半晌。
乌丽珠扫了她一眼。最后一挥手,道:“你们都离了三丈以外,如有谁靠近了,自个儿张嘴!”
她与乌丽珠二人一前一后走在外头一道回廊上,下人们远远跟着,不远不近。
薛映儿昂首看了看两人,仿佛踌躇了一瞬,道了声“是”,也退了下去。
“您……”薛映儿瞧了瞧郡主纵行而去的背影,又看了看她,担忧道:“那郡主未对您做甚么吧?”
阮小幺应了下。
谁不晓得,现在自个儿服侍的女人恰是主子现在宠嬖的,跟在她背面,今后自个儿便是小我上人,说两句闲话,只要女人不恼,还用得着在乎别人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