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之人神采各别,仿佛都对她非常信不过。前头立着的一个妇人便直言道:“叶大夫,你这是何为?小巧便是你的门徒,你也不能将老爷的命交在她手里呀!她才多大一个女人家!”
她沉默了很久,又翻看了看他的瞳孔,与叶晴湖道:“脉象中空,无神,有失和之势。应是气血渐衰,心火反盛。”
她将药包一一拆开,由着他在里头稍稍翻看,又闻了两回,这才暴露了对劲之色。
商家大爷与二爷皆是老夫人所出,大爷本性怯懦,正室为他生了两个嫡子,后因难产而死;现在的大娘子乃是后妻,嫁来后,连续生了三个女儿,并未给商家添丁,是以老夫人做主,又给大爷娶了一房妾室,便是陈姨娘。
只是撒娇打滚,叶晴湖也还是不睬睬她,只对此杜口不谈。
她应下。
那女人不甘不肯低了头。
二爷的妾室柔姨娘对此并不感兴趣,她感兴趣的是为何老夫人单派陈姨娘来接这丫头。
叶晴湖皱了皱眉,仿佛当真思虑了起来,最后,开口道:“我是你师父,不是别的男人。”
屋内,阮小幺正与叶晴湖说着药方之事。她自个儿也明白,不管她说得是对是错,叶晴湖也不会让她开方,万一商老爷吃了几副,出了其他症候,那好不轻易得进商家的尽力就前功尽弃了。
她认不得谁,只在众目睽睽当中,端端方正进了去。
老夫人仓猝问道:“如此说来,我家老爷他……他治得好?”
恰是柔姨娘腕上戴的那支,她如本日日夜夜戴在身上,恐怕旁人瞧不着似的。
“搬归去。”他道。
叶晴湖听过,不置可否,只道:“你安知她是心火虚盛?如果水受火制,名为火盛。实为阴虚,你所用之药便背道而行,病势更重。”
“治病本当三分治、七分养;且我只能医病,不能医心,吃过药,还需凝神埋头,不得心生滋扰才好。”他道。
老夫人安坐一旁,另有大爷、大娘子及另一个男人,也是而立年纪,端倪之间与大爷有些类似,想来是兄弟二人,远些的门边,另有几个上佳姿色的女人,也不知是谁。
兰姨娘与她同夫,最见不惯她那模样儿,撇撇嘴道:“她是母以女贵,还不是六女人趁了老夫人的心,她才得了赏!”
抓了药返来,叶晴湖已不在主屋,却在院中外堂处等待。
她这才依着叶晴湖的意义,给商老爷诊了脉。
陈姨娘笑得非常风景对劲,“那里的话!不过是桩小事罢了!哪比得上前些日子老夫人对你青睐有加,还赏了一对金玉镯子!”
“搬……搬去哪儿?”
半晌。
阮小幺跟了一起,将他送回了配房。
“想来陈姨娘现在是愈发的如老夫人的眼了,连此等保密的事儿都让姨娘来筹办。”柔姨娘半笑着道。
柔姨娘冷冷瞧了她一眼,后者笑得凉薄。
叶神医果然是无处不在……
阮小幺纠结,“师父,那你说要如何办?”
丫环早备好了纸笔,他在上头写了方剂,道:“你按着这方剂去抓药,记取,人参非全须韧皮不要。”
她忙畴昔,应道:“外祖父。”
外甲等着几个妇人。此中一个正微微挑着布帘,凑向里瞧,后下了帘子,啧啧与其他几个道:“那丫头说得还真头头是道,也不知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