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老夫人摆了摆手,“奉告上面的人,不消候他了。”
“你也别跟我打草率眼,我现在虽不管事了,却还没聋没瞎。”老夫人搁住她梳头的行动,回身看畴昔,“容娘或许有甚做得过的处所,那也是因她心性爽快,你怎好与她一一叫真?我晓得你被老爷收了房,生了儿子,老爷喜好你,你腰板挺得直,但是……”
两人带着食盒进了屋,见了阮小幺,那丫环福了一身,“小巧女人,这几日我与林妈妈在这院中服侍。”
老夫人“嗯”了声。
她朝阮小幺道:“大娘子不是已经着人去接你了么,怎的自个儿到了此地?”
那屋子里也倒还洁净,只是除了一张床、一个妆台、一张桌子和一个衣奁,也没了他物,看起来有些空荡荡的。
柳慕云点点头,没说话。
那两个立在背面的丫环把头低得更短长,缩在一旁不敢吱声。
“外头这么忙活,你如何有空来我这?”老夫人道。
“方才双林来报,老爷今儿要和商会的人过除夕,不返来了。”
老夫人一听,抬了眼,皱眉,“不是说今儿会返来用饭么,怎的又变卦了?”
她顿了顿,开口:“做姨娘便要晓得姨娘的本分。你要晓得,我能让老爷收了你,就能让他休了你。”
柳慕云应下。
“老夫人醒了没?”柳慕云道。
晌午过半,主屋中暖意融融,氛围中模糊缭绕着淡淡的熏香,助人就寝。两个丫环守在屋外的廊下,穿红着绿,有一句没一句的打趣。
阮小幺叹了口气,还不如在慈航寺过年呢……
“李家?哪个李家?”王大勺家的没听明白。
两个丫环正服饰她穿衣。柳慕云畴昔,接了一个丫环手中的褙子,替老夫人穿上。
“事儿不都你和贞娘分担的么,如何又来问我?”
那妇人无甚表示,只是在听到“服侍”二字时,嘴角撇了撇,径直将食盒搁在桌上,拿出内里几道饭菜,尽是素食,涓滴肉末也不见。
王大勺家的一听,面色便变了。
此话一出,柳慕云心下一惊,那梳子一个没拿稳,“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上,她跟着噗通跪了下去,颤声道:“老夫人,慕云知错,慕云再不敢顶撞容夫人了!”
“既然老爷今儿不返来了,你点桌菜去她那儿吧,别上桌用饭了。”老夫人道。
“不太清楚,只说是又有甚么事要谈。”柳慕云道。
阮小幺一小我在这空房荒院中呆了半日,到晌中午分,从外头来了一个丫环与一名妇人,那丫环看着面嫩,凡事谨慎谨慎,那仆妇却仿佛涣散惯了,习的一副老油条模样,进这院子时眼中便闪过了一丝嫌意。
嗅兰道:“你这两日就住这儿,休要惹任何是非,待会会再指个丫头给你,老夫人不传唤,就放心呆着,哪儿也别去。”
内里传出一声:“让她出去吧。”
老夫人丁中嫌着,面上却无甚不耐烦,柳慕云看在眼里,道:“小事儿我和大娘子定不会来烦您,这类脸面上的事儿还得靠您支撑着,我那里懂啊。”
便转了身,自个儿往前去了,也不正眼再瞧她一眼。阮小幺跟在背面,一起连走带小跑,宅院青墙穿了一座又一座,没一处是落脚的地儿,最后绕过奴婢俱多的厨房、宴厅、主屋等地,到了一处僻静的屋子,她拿了锁,开了院门,院里竟然积雪也未消,雪上干清干净,一个萍踪也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