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黑着脸,将那药壶一个个揭开看了,将此中几个灶的火燃烧,凶道:“你是草包吗?笨拙如牛!”
十一道:“要刀做甚么?”
阮小幺干脆不睬睬他,查抄起家前那兵士的伤口。
“他伤口已经传染了,长了脓,血止了也没用,过不了两天就会死。”她道。
那头十一微微愣了楞,支在一旁的柱子上,闲闲问道:“善于甚么?”
“甚么!?你把药烧干了?”他气急废弛。
阮小幺将清理过又一遍,最后一次检视过伤口,终究松了口气,一抹额,也已经尽是汗,歇了口气,又沾了些烈酒,擦上外沿的伤口,拿起摆放在一旁的布。
“……”
“没有再洁净一点的了?”她两边翻看,那布条本来应是红色,现在是灰红色,上头还模糊印着些斑斑点点不知甚么东西的印子,描述起来,只要三个字:脏乱差。
两柱香的时候后――
“嗯。”她点头,“我要做些甚么?”
十一顿了半晌,终是轻哼了一声,把她说的几样东西找了来,站在中间,道:“你去做吧。”
那兵士满头的汗,紧绷着身子,痛得偶尔泄漏出的嗟叹都变了调,十一在一旁看着,头皮也不觉有些发麻,但是动着匕首的这小丫头却不为所动,连眉头也没皱一点,动手当真又稳又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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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小幺沾了点酒,将四周洗净,攥着匕首,谨慎翼翼地从伤口处探了出来,刀尖一进到伤口处,只感受那副身子不住地狠恶颤抖,那兵士已然牙关紧咬,却还是一声不吭。
终究写了多一点篇幅的医药了,更到现在,还真对不起“医姣”这两个字……
阮小幺无语,伸手,“给我一把刀,一些烈酒,再拿一些洁净的布来,软一点的。”
她挣扎了半晌,瞧那兵士已经展开了眼,狠狠心,道:“那别包了,让他就这么躺着不要动,手也不要碰伤口,等下看能不能给这里消消毒。”
十一依言,按好那兵士的胳膊,只听阮小幺又道:“我要把脓都弄出来,会很疼,你千万不要乱动。”
那人顿了顿,才发明帐篷中多了一人,高低打量了一遭,皱着眉头,挥手便赶她出去,那眼神似瞧见甚么脏物普通,嫌恶而不屑。
阮小幺在背面喊道:“这位……您如何称呼?”
他压下满肚子的疑问,低了头看去,只见阮小幺已一点点将那带着腥臭的脓液刮了出来,乃至另有些腐肉掺杂在里头。这几日用麻布将伤口裹住,却未想到,里头已然成了这幅模样。蓦地间,又想到了昔日里受伤的兵士,清楚已不再流血,却还是一日日严峻下去,开端发寒热、梦话,最后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被从医药营拖走,连哈娅女神也无能为力。
她摇了点头,将那小小的匕首放在火上淬了一会,对十一道:“按住他,不要让他乱动。”
说到这里,卡壳了一下。没有熟谙的医疗机器,光靠一双手,她善于甚么?
他脸上有些泥灶抹上的黑灰,虽不甚干净,但起码比那些个兵士好很多,瞧着年纪,也不过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子,再一次开口,用的倒是中原话,不带一毫儿塞北腔,“你就是服侍郡主的那婢女?”
那医官将一把陈旧的芭蕉骨扇塞到她手中,“看着火,别让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