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屋里头站着的人只剩了稳婆、阮小幺、徐二姐和她两个儿媳,一个是娟子,另一个瞧着眼熟,不大能叫得上名儿。
王五媳妇儿道:“女人哎!这紧急关头,你就别添乱子了!一边儿去,啊!”
只是现在这粗陋的东西却让她欣喜若狂,当下谢了小家伙,便将东西都带了出来。
他摇了点头,“我在外边,你如有事,唤我便是。”
徐二姐点了点头。
稳婆也皱着一张脸。叹了口气。
阮小幺问屋里人,“有没有中空的细铁丝甚么的?”
徐二姐面上绝望,不去看娟子,木愣愣望向榻上只要出气没进气儿的三丫,见她眸子里透暴露了一丝期冀,干枯的眼眸中又流了些泪出来。
那些管子都成乳黄色,与橡胶竟然有些近似,只是当中杂志甚多,手触上去也是疙疙瘩瘩凹凸不平,看着更是丑的很。
徐二姐猛地愣了,一把抓住了阮小幺的手,面上尽是祈求。
“我还需求颀长的刀、钳子越小越好、颀长洁净的管子,软一点的最好!”她絮干脆叨说了一堆,忽一拍脑袋,又从速道:“烈酒!把你们家中最烈的酒都拿来,越多越好!”
“不是我残暴!事已至此,再这么拖下去,大人保不住,孩子也会闷死!”阮小幺心头涌回了一些勇气,大了声儿道:“能保一个是一个!”
算了,如有机遇能归去,她好好与叶晴湖说一说这事便是了,让他好好追悔一下。
徐二姐却终究又颤声问了阮小幺一句,“你说的当真……?”
徐二姐握着三丫儿的手,轻声哄道:“乖。再使力一会,一会就生了!”
她细细比划了一番,成果世人都摇了点头。阮小幺心下绝望,又出去像外头人扣问了一遍。
徐二姐本来微胖的脸上仿佛一夜间衰老了下去,眼中的泪一下便涌了出来。哭泣道:“孩子就快生了,再使使力就好了!别说傻话!玉儿宝儿还在外甲等着呢!”
“我们……我们能够把孩子剖出来。”她结结巴巴道。
转眼间便见屋中几个女人面色大变,娟子乃至连新端出去的水盆都差点掉在了地上,怒道:“说甚么浑话!哪有剖了活人肚子的!你这女人怎的、怎的……”
徐二姐只摆了摆手,那里有空与她们辩白。
回望草榻上的三丫儿,面色唇色皆是惨白蜡黄,身子像从水中刚捞起来,从里至外湿了个透,一双眼暗淡无光,好歹还残留着一点神采,未涣散下去,口中有气有力的痛哼。她还没到油尽灯枯之时,再想想体例,也许还能从阎王爷手里抢人!
徐二姐震住了,眼中惶恐失措,但是娟子与另一个媳妇儿却怒得的确想将阮小幺扔出屋外,刚想开口喝骂,便听得榻上三丫儿微小的声声响了起来,“娘……我孩儿……还能……能保住?”
她话还未说完,又收回了一声痛苦的惨呼。
娟子失声痛哭,跪倒在地,“娘!即便大嫂去了,也给她留个全尸!哪能如此作践呢!求你了……”
“多谢蒙大夫!”她连连道。
阮小幺一转头,正见徐二姐一脸蕉萃怠倦进了来,好言相劝,让外边几个妇人先出去。
阮小幺是筹算给三丫儿输血,没有针管的话,从何谈起?
三丫儿也在求,不是责备尸,而是为腹中孩儿求一线朝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