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水饱以后,孙大夫带头告别,许是看出了志文欲言又止的神情,周公子公开使了个眼色,司茶就将一提七子饼茶双手奉给了孙大夫。
“你!”张叔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承允呐,你放心,我们两个老骨头还能管些用,路上海上,可千万把稳,和丘八们打交道,也谨慎些。”
“王伯,张叔。”周公子打了个号召,“再如何忙,拜见长辈也是应当的。”
“行了,少来那套。”张叔没好气地说道,“说说吧,你此次的筹马是多少?”
周公子眉头一皱,回道:“不见,我这就要去商会,与几位叔伯商谈事件。”
“只要我主持蒲解商会一天,就不会卖一担盐与你。”
这张、王两个老头,老奸大奸,行事也不择手腕,凶恶暴虐之事做了很多,不过在这大是大非的事儿上,倒是与他保持高度分歧,都看不惯范家为了赢利而资敌,哪怕是盐卖不出去,也不肯与这范永斗买卖。
孙大夫见推让不掉,遂让志文接过茶,拱手告别。
张叔大声地交代着。
周公子文雅行礼,浅笑道别。
孙大夫则变成了邻省的小小行脚商,特来解州踩点,想要在此进点货。
对普洱茶共同的爱好,另有大口喝茶的癖好,敏捷消弭了两边的陌生感,相互又做了一番先容,不经意间,已是谈笑晏晏。
“这范家如此盛气凌人,我本来筹算开春后再赴津门的,现在看来,倒是不得不提早了,趁着海路尚未封冻,去趟东江。”
“嘿嘿,”范永斗笑了,“张叔,做主这蒲解商会的,仿佛不是您老吧?”
“哈哈,承允你这是到商会来躲平静来了啊。”张叔笑道。
司茶见志文他们已经走远,走得周公子身边低声道:“公子,府上有人来报,那范公子又来拜访了。”
“哎,难,我们才搭上毛帅的线,他就被袁督矫杀,东江镇眼下已是四分五裂,少了那么一个说话管用的人啊。”王伯叹道。
“那就是没得谈咯,既如此,告别。”范永斗也不废话,回身拜别。
几大口茶水灌下肚,干渴不翼而飞,确如佳公子所说,“此茶喝下去,不但舌下生津,全部口内,连带食道,都被茶的甜美浸润,背上忽忽冒出一层细汗,颓废顿消。”
半晌后,一辆表面朴实的马车,从茶铺中间的冷巷驶出,伴跟着哒哒的马蹄声,车轮滚滚,向着解州城中间而去。
佳公子自承姓周,乃是这间茶铺的仆人,其他的就没有多说了。
“小侄尚未见到范永斗,王伯。”周公子恭敬答道。
“哼!这等无君无父的奸商,为了银子,不但将铁器贩到塞外,还帮东虏销赃,我周家几代明净,怎可与之为伍。”
孙大夫读儒家书,行医家事,拜访过千家万户,喝茶天然也不拘泥情势,又口渴得紧,大口喝茶自是更对他的脾胃。
“啧啧,”范永斗忽地叹道,“这些年,蒲谢商会是更加寒酸了,我这一起出去,连像样点的宝贵器物都没有撞倒,可惜了,有钱也赔不出去啊。”
这周公子行事真是滴水不漏,以茶会友,那就回赠些茶,既全了友情,又堵住了志文他们更进一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