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可立哈哈大笑，拉起沈重问道：“此二事已足动心，却不知东海第三事又是甚么？”
沈重笑道：“安南已定，万千倾良田，千余万蛮夷，一年三熟乃至四熟，本年便可输入中原。”
袁可立点头说道：“传闻晋商风行私铸银冬瓜，另有很多银匠专以此为生。”
叶向高点点头，笑道：“体制只是外相，真金白银才是底子，那筹办银子，东海有何良策？要晓得，朱门可不会白白捐募，让天子、定边坐享其成。”
沈重笑道：“归正都是剥削百姓，干脆便让朝廷直接动手，去掉中间环节免掉多次剥削。畴前官员一心捞钱，民事尽归处所大户，有了好处是当官的，有了题目是宗族的，除非百姓造反，他们天然悠悠度日没有任务。但是现在成了他们的任务，他们还敢再靠处所官吏和士绅大户吗？即便不能尽如人意，最起码也能落个构造有序，圣心可达天下，民气可通天子。”
沈重点头笑道：“层层买卖，段段畅通，乃至本钱增加物价上涨。消耗不起难陈范围。即便如此，也只能用于必然间隔，以是从东至西，从南至北，除非勋贵朱门，除非地区结合，不然便深受范围之苦。故贸易虽盛，却不发财，或是范围于处所运营，或是受制于朱门大户。却难鞭策通达天下。传闻，因为商机不敷，买卖困难，很多朱门便回炉私铸白银，白白存放在地下。”
叶向高也挺身而起，在大堂里来回走动，胸膛一起一伏，呼吸非常短促。很久转头喝道：“如果如此，老夫门下，东海无妨全拿去。东海二事，一商一农。事关亿万民生，事关大明根底，老夫却让你阔别中原，这是多么不智也！”
叶向高惊诧道：“有何用处？”
沈重冷然笑道：“那便请天子降罪，不然我定边脱手，灭门屠族！即便另有人敢以身犯法，也碍不了畅通的大局。”
沈重点点头，笑道：“本觉得来岁方可，想不到东林自寻死路，竟然将小子的谋算提早了半年，倒是让我有些措手不及。”
袁可立点点头，笑道：“这是造儒学的反，那太祖天子呢？”
沈重笑道：“天子皇商。布于两京一十三省，专门低价甩卖粮食，逼得士绅要么投资商道，要么停业饿死。另有台湾的海盐。我但是一向没下死手，等全部南洋各处晒制海盐，我能让食盐变成无用之物，淮商不转行也只得停业。安南吕宋正在莳植桑林，后年便可采桑养蚕。另有弗朗机报酬我从美洲带来了长绒棉，喜好高温潮湿，就是要耗损地盘人力侍弄，以是我筹办开辟婆罗洲及以南。”
叶向高笑道：“便是江南和南边，不也一样如此。一边是朝廷缺银畅通不敷，一边是商机太少白白存放。我朝贸易受限，一是朝廷轨制，一是交通运输。再一个便是买卖不便。”
沈重笑道：“台湾可不缺银子，海商供奉日趋庞大，南洋贸易利润极高，我正愁银子花不完呢？与其全给了朝廷，让他们层层贪污，还不如拿出来建立大明钱庄，用以畅通天下。”
袁可立怒道：“少卖关子，诚恳交代。”
沈重笑道：“恰是如此，想来我若提出，不但天子情愿，就是魏忠贤也会接管，毕竟每年闲置的官员和士子浩繁，谁不想捞个一官半职，然后安闲长进？”
袁可立俄然站起，心潮彭湃，情难本身，蓦地举起酒壶狂灌一气，然后哈哈笑道：“天下皇庄，低价运营粮食桑麻、食盐棉花，如果范围充足。中原地盘兼并，当自此而绝，我朝百姓，便可活命矣。东海，沈东海，老夫鄙人，愿为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