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刚毕,本来虚掩的门咣地一声翻开。
他曾久守大凌河城,对四周地形地貌非常体味,这图翻开一看,便知李啸等人确是颠末端实地堪测,而绝非乱来蒙骗地乱画一气。
行到离这些人二十步外,李啸王义守正欲滚鞍上马,一个滚雷般的声声响起:“那里来的厮混!竟敢冲撞了总兵台端,倒是要死!”
李啸转头,又扫了一眼那些犹自被祖大弼看个不休的鞑子首级,却被祖大弼看到,他脸上腾地涌出怒意,大喝道:“李啸你这贼厮,瞅啥瞅,还担忧俺祖二没了你的功劳不成!俺不过是瞧得这些鞑子首级,心下欢乐得紧。奉告你,这六个首级,俺会一个不拉地给你全报上去!哼,待他日俺得空,定要与你这厮好比如试下技艺,谁输了,便摆席请酒。”
李啸的谦逊态度,让祖大寿非常赏识。
祖大弼粗声重气地喝道:“你等既探敌情返来,不回中屯所,却来锦州做甚?”
此时已是天光大亮,李啸俄然看到,有两个穿戴富丽盔甲,带着一大众亲随仆人的将领,正站在锦州北门处指指导点地议论着甚么。
“甚好甚好!李啸,你此番哨探,立得颇大功劳,实在大涨我辽东将士军心士气。现在有本帅亲为见证,毫不会抹了你们的这番辛苦血战之功绩,定会向兵部,向朝廷,为你等表功!”祖大寿从思路回过神来,亲热地拍着李啸肩膀,大声对李啸夸奖。
中间一人伸手拦住了他。
“唔,老夫不过是表奏之功,不消言谢。李啸,你这么能战之士,老夫竟从未闻名,倒是失于简拔。”
一名身着灰色夹衫,头戴四方安定巾,脸上有几颗较着麻子陈迹,下额留着几缕长须的男人,看上去不过三十出头,他一脸气愤地呈现在李啸面前。
“鄙人新当兵伍,大帅自是不知。何况些须微名,安敢望大帅挂念。”李啸谦恭答复。
李啸他们,竟然只凭三名哨骑,就能画得地形图势,还斩得6级鞑首?
“鄙人广宁中屯所哨骑队副队李啸,拜见祖大帅,祖参将。小的们刚从大凌河城处哨探回归,却不知二人大此,几乎冲撞了台端,倒是该死。”李啸大声说完,纳头便拜。中间的王义守亦是一同参拜。
这一边祖大寿快速地看了一番地形图,脸上也垂垂地暴露浅笑。
纵马奔行了几十里路程后,锦州城北门那巍峨的城墙,鲜明呈现在李啸面前。
李啸向王义守表示,让他把他坐骑上那用细麻绳捆好的头颅拿过来,然后他自已恭敬地将陈猴子绘好的地形图献给祖大寿,随之简朴地报告了一番此次哨探作战的过程。
“多谢大帅!大帅军务繁忙,鄙人不敢多扰,别的鄙人还需带部属速去医馆救治,先行辞职了。”李啸拱手回道。
“李啸,你能这般谦逊不倨功,倒是不错。老夫很赏识你。”祖大寿掂须笑道。
喊话者,便是俗称祖二疯子的辽东第一虎将祖大弼,他身材健硕细弱,浓眉怒眼,络腮胡子粗浓如猬刺,一脸横肉直颤,身穿一身山纹甲,头戴八瓣缨盔。见到来源不明的李啸等人,他捏着两个砂钵大的拳头,肝火冲冲地便向李啸走来。
此人身材亦是极其高大结实,身穿一身宝贵的冷锻瘊子甲,一张黑红的脸膛上,虽犹是粗暴之色,倒是有摭不住的蕉萃与低沉,鬓边亦多已点点斑白,此人,便是名震辽东的第一将门,前锋营总兵大将祖大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