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某,多谢陈大夫恩泽。”听完了陈麻子报告的李啸,慎重地拱手称谢。
过了耳房便是正院,廊檐下摆放着几十盆各色花草,右边是一间大药房,两名伴计正在忙着盘点药材,而中间配房的门虚掩着,估计就是那陈大夫治病之处。
陈麻子没有劈面答复他,却从伴计手中接过金创药,在一边给王义守上药包扎之时,一边跟李啸跟了他自已的故事。
陈麻子一脸严厉地上前去,按捏了一把了陈猴子身材与四肢,又用手试了试他的鼻息,随后从中间的架子上取下一根银针,对着陈猴子的人中穴便扎了下去。
让李啸没想到的是,他斩获6颗鞑子首级的事情,竟早在他返来之前便已遍传堡中。
全部中屯所的军兵们,见到李啸纵马返来,望向他的眼神,皆是极度的崇拜。
那医官又斜了他一眼,却沉吟未说话。
“这些年来,常常想到惨死于鞑子刀下的父母老婆,陈某心中,便有如刀割。本欲当时便就此了断,随他们一并去了。怎奈余这心中,却实为不甘!某总想着,我大明朝纵横几百万里,官军近百万,定会有打败鞑子重新抖擞之机,陈某也能够重返辽阳告祭父母嫡妻。何如这么多年畴昔,官军接连败北,鞑子攻城掠地无人可挡,陈某心中暗叹,只怕此生当中,再难返故里了。”
“副队,下次带上俺去,俺也要砍几个鞑子头颅,立个大大的功名!”
陈麻子眨了眨眼,又冷眼高低打量了李啸一番,然后淡淡说道:“既然如许,进屋再说吧。”
陈麻子嘲笑道:“本大夫自会用心诊疗,何需你多言,你且去中间药房付定金三十两,到时伤治好后,再算总数。”
马蹄扬起的烟尘前面,是一脸欣喜笑容的高朴,和神采失落阴沉的华济。
陈麻子用一种莫名庞大的眼神看了李啸一眼,随后转过身去,定定地看着李啸那把靠墙竖放的虎刀。
“李啸,你要干甚么!”陈麻子又惊又怒。
陈麻子向中间一名伴计表示了一下,那名伴计翻开盒子,只从盒子中取出了十来两银子,然后便把盒子递回给李啸。
嘴中含着咬物的王义守说不出话,只得感激地点点头。
“当”的一声,开着深深血槽的三棱精钢箭头,被丢在一个瓷盆中。
李啸忙道:““大夫,诊治银钱李某定会全付,还请您务必好好给我兄弟治伤,用药但求最好。”
“李啸,下次若再有哨骑杀鞑受伤,可皆送于我处,陈某虽无报国之能,能略尽微薄之力救治杀鞑的豪杰,心下亦是甚慰。”
“好了,就按你所说吧。”陈麻子长叹了一声,缓缓说道。
高朴向华济使了个眼色,华济快步拜别,未几时,便托着一个盒子过来。
回到陈麻子医馆,李啸看到,陈猴子身上的伤处已经措置好了,胸口的摔伤处,打着夹板,用白布包裹的非常严实。这年初的中医正骨也没有效石膏,只得用夹板牢固,李啸能看出这陈大夫确切手腕不错,夹板打的很安稳,伎俩也是纯熟。这陈猴子现在虽犹在昏睡中,倒是呼吸匀畅,面色安稳,应无大碍了。
李啸应了一声,往怀里一掏,脸上却俄然失容。
李啸心急,跑到内里,从踏雪背侧取下那把精钢虎刀,便往房中冲去。
李啸快步纵马拜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