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知祖公子这话从何提及?”
祖大乐沉默望着李啸昂然拜别的背影,脸上的庞大神情中,模糊有一丝惭愧。
“哦,没想到李懦夫猎户出身,却有这般好技艺,可贵,可贵呀。”
祖大乐想给祖婉儿找的妃耦,最好挑选是诗书官宦后辈,诸如辽东巡抚方一藻之子方光琛之类。祖家固然世代将门,但却总受朝廷派来的经略、巡抚等文管节制,这让身为武人的祖大乐对这些文官有种莫名恋慕之情,如果能把女儿与如许的文官结成姻亲,那么,婉儿自已找了个好夫家,自已无疑在政治上也会获得更大支撑,从而在这辽西之地有更大的威权与影响力。
如果退一步,与文官后辈攀亲不成,那么,还能够给她找一名与自已出身相称的将门世家攀亲,从而实现在辽西之地将门之间强强联手,互为倚靠,也一样能够把祖家将门的权势力更加扩大,日趋昌隆。
祖泽衍无语,低头报命而去。
李啸俄然间笑了起来,他站了起来,摇了点头长叹一声说道:“祖大人,祖公子,有道是话不投机半句多,李某也不想再多说甚么了。只不过,我与婉儿之间乃是清明净白,决无你们想得这般俗气不堪,你们凭白搭了这么多推断计算的心机,实让李某齿冷!好了,现在婉儿女人既已顺利返家,李某就此别过,告别。”
祖泽衍与陈阿伯,都听清了李啸的这句感慨。
“李懦夫。。。。。。”祖大乐欲言又止。
祖大乐在一旁沉着脸打断了祖泽衍,他连连咳嗽了几声,望向李啸的眼神莫名庞大:“李啸,我祖家虽感激你救回婉儿,但。。。。。。”
“李懦夫,且留步。”
李啸跨出府门外,昂然叹道。
祖婉儿脸露惊奇之色,不晓得为何父亲要俄然让自已分开。她依依转头,看着神采仍然安静如水的李啸,眼眸当中,尽是看望不安之意。
“未几,这从鞑子手中救人,乃是虎口夺食般极艰险之事,换了是你,你能救出婉儿么?我祖家既承其恩典,安可在报答上扣索计算。”祖大乐低喝道。
“这白花花的银子,可比这世道民气,要敞亮太多啊。”
李啸站起家来,扛起放在一旁的包裹,向祖大乐略一拱手,便要告别而去。
李啸接过银子,风俗性地用手提了提,嘲笑一声,将这一千两银子装入本来放银子的大包裹中,一起挂在马背一侧,然后牵马分开祖府。
祖大乐说完这一大段话,长叹了一声,又端起茶杯,呷茶细饮。
李啸言毕,再向祖大乐一拱手,随即回身拜别。
祖泽衍面无神采地表示了一下陈阿伯,陈阿伯赶紧将手中这一千两报答交给李啸。
未等祖大乐答复,祖婉儿在一旁吃紧插话过来:“父亲大人,李啸技艺极好,又孤身一人,不如你把他留在你身边,当个亲随仆人吧。”
李啸沉吟了一下,缓缓而道:“天下之大,那里不是我李啸存身之所,那里不是豪杰建功立业之地。若李某只可仰仗大人这般恩德,方可谋得一职,且不说军中将士会心生不齿,李某本身,怕亦要惭愧难当了!大人之美意,李某心领了。这保举之信,便不必了。”
李啸清楚地听到,坐在一旁的祖泽衍,鼻子中悄悄地哼了一声。
祖大乐心下顿时极其酸涩。
祖大乐复回身对李啸说道:“懦夫,我看你现在举目无亲,无职无业,却有一身不凡技艺,若不投效朝廷,倒是可惜。若你愿往当兵,老夫可亲笔写保举信一封,那么,你在这辽西之地,非论去那边当兵,皆可得一个好职位。却不知你意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