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批示使,请看在本宪薄面上,就让犬子入贵军做事吧。”一旁的李懋芳,一脸等候地插言。
未等李啸说话,那李浩然一眼看到端坐椅上的李啸,便惊叫道:“哦,本来你就是阿谁在宣府北路大杀鞑子的李批示使啊,想不到竟也是这般年青。”
“孩儿拜见爹爹!”公子对着李懋芳,长揖致礼。
“是啊,没想到这个李啸,年纪悄悄,拉拢民气的手腕,倒是很多。不过,这姚文昌,毕竟是大人密切部下,仅凭一时态度,便鉴定其与李啸有不轨之谋,却也失于调查。此事,还是先放一放吧。”李化鲸安慰道。
李啸心下一惊,本来这名公子是李懋芳之子,却不知何时李懋芳将其从浙江故乡带到山东的。
见李懋芳这般慷慨,李啸心下之欢乐,何可尽言。
李啸淡淡一笑。上座的李懋芳便怒斥道:“南阜,如何说话这般不懂端方!此后,你需在李大人帐下好见效力,还不快快拜见李批示。”
因从小喜武厌文,在文风极盛的浙江,李浩然此人,自被视为异类,也让自已的父亲李懋芳大为恼火。只是,因是膝下独子,一家人最后还是拗不过他,让李浩然遂了心愿,去上杭州武学。没想到李浩然开赋异禀,武学资质极佳,成为了机州武门生员当中的俊彦。现在跟着年事渐长,因李懋芳与辽东锦州祖大寿有旧,故筹算让他去祖大寿的前锋营效力,以求博个功名。
这个李浩然,在明史中也是个有记录的人物。
“李批示使在上,请受鄙人一拜!”李浩然单膝跪地,拱手过顶,向李啸恭敬施礼。
客堂中,李懋芳端着一个精美的茶杯,向李啸微微一举,笑道:“李批示使,这是本宪一名故交,专门带来的上好雨前茶,请李批示使一尝。”
“为何不成?”刘泽清目光灼灼。
李懋芳脸上浮起一丝苦笑:“子龙,你不必安抚本宪了。现在山东情状如何,本宪心下自知。可叹本宪自来山东,原想好好做些实事,也算上不负皇恩,下无愧百姓,谁知现在已过大半年,竟只得这般轻易度日!可爱在这山东官员与将领,见本宪不得朝廷支撑且根底亏弱,个个阳奉阴违,背后尽行贪墨轻易之事!唉,在这山东,本宪恐难有作为了,估计,不日便会被人取而代之。”
随后,李懋芳安排宴席,接待李啸一行人。
“嗯,浩然,起家吧。”
李啸一行人从赤凤卫解缆,一起西行,他制定的线路是,自东往西过莱州,青州,济南,然后转而南下兖州,直至单县。
李懋芳此话一出,李啸与陈子龙不觉一愣,双人不约而同地对望了一眼。
李懋芳摆手道:“李批示使客气了。戋戋微礼,何足挂齿。实不相瞒,本宪在这山东地界,每日甚是憋闷,明天得见诸位,心下倒是镇静了很多。”
李懋芳一脸驯良的笑容,右手作了个虚抬的姿式,李浩然便安闲直身。
当日宴毕,李啸陈子龙等人告别而去,李懋芳派李浩然及一众仆人,送至济南南门外极远处,方依依惜别。
“巡抚大人谬赞了,李啸浅薄之人,何敢当尊宪嘉奖。”
随即李懋芳唤来一名下人,将一大包包装得极其精美的雨前茶,恭敬地放于李啸桌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