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祖母的这一番摸索无疑是对她昨晚是否去过木澜院起了狐疑。
但她也晓得,作为顾家的一名庶女,即便是才貌出众,终究的归宿也不过是被当作礼品普通赠送给某世家后辈为妾室,最好的莫过于宿世的十娘,能嫁予琅琊王氏庶子为正妻,便已是万幸。
而这两名使女看上去就很不普通。
顾老夫人对劲的点头,目光成心偶然的朝那两名使女身上扫了一扫,待顾钰带着两名使女走后,她的神采又渐渐的沉了下来,忽地冷声对周妪号令道:“去,将张氏给我叫来!”
张氏话还未完,顾老夫人便将案几上的一叠佐伯纸甩到了张氏脸上,喝道:“你看,你本身看!”
“这内里的东西皆是太夫人犒赏赉十一娘子的!”周妪特地减轻了犒赏二字,正色道,“一只点翠梅花簪,一只金镶玉步摇,五枚烧蓝花钿另有一套雷纹赤金臂钏,一朵丹色素绫华胜,还望娘子收好!”
顾钰垂眸看了一眼,如有所思,沉吟了半晌,方才答道:“此为孙女所写。”
揣测一刻后,顾钰答道:“信言不美,美言不信。善者不辩,辩者不善。知者不搏,博者不知。贤人不积,既觉得人,己愈有;既以与人,己愈多。天之道,利而不害。贤人之道,为而不争。”
见顾钰沉吟不语,顾老夫人又一声嘲笑:“十一娘,我可从未传闻过你的字写得好?”
难不成她们还想从她这里得知那匣子的下落?
顾老夫人这才长舒一口气道:“好了,你归去好好歇息吧!自明日起,便与府中嫡出的姑子一同进学,不但是习字,琴乐,诗词经义另有棋奕之道,你也要勤奋学习!”
说罢,竟是暴露一幅慈爱的模样,语重心长道:“你是我顾家的女郎,祖母管束着你,那是为你好,你不过是借了沈氏的肚子托生,为你的名誉与出息计,你只能尊虞氏为母,也只能当她是你的母亲。”
常听人说,看一个家属的家学秘闻及涵养如何,从其家中的家生仆婢便能够看出来,因为这些人自小跟着仆人耳濡目染,便养成了一种普通百姓所没有的贵气。
两名使女点头欠身,齐答:“是!”
说着,也不待顾钰答复,便对周妪叮咛道,“去从我箱笼里挑一些像样的金饰给十一娘子,别的再从我身边拨两名使女到暮烟阁去,好好服侍十一娘子,我顾家的女郎可不能每天打扮得如那低等士族姑子普通,让人见了笑话。”
“诗琴?诗画?”顾钰唤了一声。
“那你说说看,这是谁写的字?”她厉声喝道。
顾钰点头道是,周妪便将锦盒交到了她身后此中一名使女手中。
这个时候,顾钰也不想坦白,并且也没有再坦白的需求,现在她已将至及笄之龄,如果身上无一好处,必会被家属所弃,就像上一世一样,随便安设个罪名就能将她撤除家属姓氏摈除出去。
顾老夫人这么一说,张氏顿时便红了眼,既委曲又无辜道:“阿姑,子妇冤枉,子妇再如何不济,也不会气度局促到作贱自家女郎们的名声,她若不好,于我又有何好处?”
暗自抿了抿唇,沉默半晌后,顾钰道了声:“是,祖母教诲,阿钰必铭记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