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内里的东西皆是太夫人犒赏赉十一娘子的!”周妪特地减轻了犒赏二字,正色道,“一只点翠梅花簪,一只金镶玉步摇,五枚烧蓝花钿另有一套雷纹赤金臂钏,一朵丹色素绫华胜,还望娘子收好!”
顾老夫人不觉唇角弯了一弯,又板着脸道:“你跟谁学的字,习的又是谁的字?”
顾老夫人看向张氏,更是一脸绝望错愕,连道:“张氏,你也是世家贵女出身,自小识文练字,也算见地过很多名流墨宝,莫不是连王逸少之书法也认不出来么?”
但她也晓得,作为顾家的一名庶女,即便是才貌出众,终究的归宿也不过是被当作礼品普通赠送给某世家后辈为妾室,最好的莫过于宿世的十娘,能嫁予琅琊王氏庶子为正妻,便已是万幸。
“我原觉得,十一娘真的如这府里的传言所说,性子粗鄙,胸无点墨,一无是处,可没想到竟是你们这些人在作妖,蒙蔽了我的双眼,张氏,你就这么容不得这府里其他姑子好?”
顾老夫人面色一沉,心中好似明白了甚么,沉吟了半晌后,方道:“好了,你归去吧!”
念及此,顾钰心中便似明镜普通通亮,她再次应了声是,向顾老夫人行了一礼后,便筹办拜别,谁知刚一回身,顾老夫人再一次唤住了她,道:“对了,祖母见你打扮非常素净了些,但是暮烟阁中贫乏衣帛金饰和人手?”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顾钰特地减轻了“损人利己”四个字的调子。
顾钰看了一眼,两名使女春秋比她略长,约莫十六七岁的模样,皆梳着双平髻,身着绣衫罗裙,看上去态度谦恭皆非常沉稳,私毫没有因为降职服侍她一个庶女而感到委曲,到底还是祖母身边的人经心调教出来的人。
顾钰顿下脚步,就听她问道:“阿钰,你生母沈姨之事,你可有听下仆们提起过?”
那么这一世,她便要以另一种体例而活,既然这个世道以“士”为尊,那么她便要如男人普通入仕,成为天下闻名的名流,才有能够摆脱这个期间身为女子的运气,才有能够庇护本身的亲人。
顾钰听完,心中便是一个激灵,旋即便明白了顾老夫人的企图,世家大族,因嫡庶有别,如她如许的庶出姑子本是没有资格与嫡出姑子一同进学的,是以哪怕是授以琴棋书画之技艺也不过是想在将来家属用得上时,将她们当浅显的姬妾普通送出去,但如果与嫡出姑子们普通用心培养,那么她的代价就会不一样了。
暗自抿了抿唇,沉默半晌后,顾钰道了声:“是,祖母教诲,阿钰必铭记于心。”
顾钰垂眸看了一眼,如有所思,沉吟了半晌,方才答道:“此为孙女所写。”
这句话也就是奉告我们,做人必以‘信、美、善、知’为本,不做损人利己之事。”
不消半晌,周妪便端着一只锦盒,领了两名年青的使女出来,走到顾钰面前。
此时的顾钰已到了怡心堂,但见顾老夫人仍旧神情庄严靠着一只蝙蝠纹的靠枕倚坐于塌前,她身边的周妪亦是紧绷着神采,态度毕恭毕敬,像是不敢看她似的垂下首避开了目光。
“诗琴?诗画?”顾钰唤了一声。
顾老夫人面前一亮,又问:“何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