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不肯，而是家属不答应。
这话刚问出口，就听到一个开朗的声音传来：“十一娘是有事要寻二伯父我吗？”
固然降妻为妾，另聘另娶之事并非他一手促进，可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为了顾家的清望未将此事道破，便也算是默许了此事，作为顾家家主的他也有推辞不了的任务，便只能极力去弥补对沈氏的亏欠。
顾十娘脸上一贯温婉的笑容便微微一敛，藏在袖中的手悄悄攥了攥，这时的她目光成心偶然的朝坐在茶棚中右下首的周氏看了一眼。
看来此次宴会心义不凡，莫非祖父这是在为天子与琅琊王招揽吴郡之地的士族吗？
她深知，以她现在的身份，即便是被某个高门大阀的权贵后辈看上，顶多也只能给她一个贵妾的位份，便已是对她极大的看重，那日说要娶她的，哪怕是张十二郎，也不成能真正的做到娶她为正妻。
“祖父，阿钰并非是说气话，世家联婚最重门弟，阿钰自知以本身的身份很难嫁与报酬正妻，而阿钰的生母沈姨也离不开阿钰的照顾，倘若阿钰真嫁了人，谁能容我？谁又能容沈姨？”
在她的沉吟思考中，顾敏看着她笑了一笑，说了一句：“十一娘冰雪聪明，便是连二伯父见了也心生欢乐，如如有事，随时来找二伯父也不迟！”说完，又向顾毗见礼道了声，“父亲，天子与琅琊王已退席，我便去好好接待他们了！”说完，便挥袖大步拜别。
看到顾钰这一笑，张十二郎顿觉表情大好，又规复了以往的戏谑模样，道：“你如何晓得昨日的清谈雅集我没有去？”
“阿钰，你真的不想嫁给我，哪怕是正妻的身份，你也不肯？”
“祖父，木已成舟，覆水难收，悔而无益啊！”顾钰接了一句，“阿钰承认，阿钰心中有怨，可怨处理不了任何事情，阿钰想的是，如何让本身将来更好，让沈姨将来更好，让真正体贴我的人将来更好！”
顾钰心头微紧，仍满含笑意没有答复，就听张十二郎续道，“你也晓得我担忧你，你说让妙微在碧兰亭等你，我便在那边一向等了你……”
“十一娘现在但是闻名我吴郡的名媛，是我顾家女郎的表率，如有事相求，二伯父自当乐尽绵溥之力，你也晓得，二伯父现在于天子身边任散骑侍郎一职，有些事情还是能说得上话的！”
张十二郎拱手道了声谢，便向北院门处走了去，临进门时，转头看了一眼顾钰，就见顾毗将她拉到了一旁，神采凝肃而慈爱的不知说了甚么，顾钰的神采也是一片凝重。
他话还未说完，就感受手上一暖，倒是顾钰暗自伸手按在了他的手腕上。
顾钰含笑道了声是，便朝着女眷地点的方向走去，刚走一步，忽地想到甚么，又转过身来，问：“对了，祖父，二伯父他……”
“阿钰――”
“十二郎，你先退席吧！现在你虽定了品，却还未入仕，多与安康来的世家后辈交结，于你将来的宦途无益！”
不知为何，在听到“好好接待”这四个字时，顾钰的眉心一跳，心中好似阴霾覆盖普通腾起了一丝不好的预感，总感觉会有甚么不好的事情产生。
那么二伯父特地来对她说这句话是甚么意义？是为了提示她，他才是顾家的顶梁柱，是能在天子身边说得上话的重臣，只要他想，她的运气还得把控在他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