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钰――”
想到母亲叮咛过她的话,顾十娘便又加快了脚步,追到了顾钰的身边。
顾钰摇了点头,含笑回道:“没甚么,祖父,我也出来了!”
“祖父,木已成舟,覆水难收,悔而无益啊!”顾钰接了一句,“阿钰承认,阿钰心中有怨,可怨处理不了任何事情,阿钰想的是,如何让本身将来更好,让沈姨将来更好,让真正体贴我的人将来更好!”
这话说得倒是让顾毗心中一格登,她并没有说,让顾家将来更好,而只是说让真正体贴她的人将来更好,也就是说,她是看人来的,有仇报仇,有恩报恩,这个孩子的心机该是说度量太谨慎胸局促,还是过分简朴呢?
“好,祖父尊敬你的要求,不过也仅限你阿娘病愈之前,在这之前,祖父会慎重考虑你的婚事!”
这时,顾家家主顾毗已朝他们二人走了过来,目光先落在张十二郎身上时,尽是对后辈青年才俊的赞美厚爱,旋即落在她身上时,又隐含了一丝担忧。
“宴席上,你便一向跟着她,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在众士族后辈面前,她总得顾及本身顾家女郎的面子,不敢把你如何!”
顾钰含笑道了声是,便朝着女眷地点的方向走去,刚走一步,忽地想到甚么,又转过身来,问:“对了,祖父,二伯父他……”
顾钰随便回了一句,其言外之意已不言而喻。
当顾钰走进茶棚之时,就见一扇鲛绡屏风所隔开的另一边已聚满了木屐哒哒衣带飘举的女眷,一眼望去,便有瞥见陆家、张家与朱家的夫人与女郎们也尽在于此,而在这统统打扮得光鲜靓丽的女郎当中,一身紫绡翠纹裙的顾七娘顾思瑾以及一袭月红色柔娟曳地长裙的顾十娘顾芸犹为惹人谛视。
闻言,顾钰便猝停了脚步,转过身来,看到桃花树下长身玉立的张十二郎,夭桃绮艳,映在他那一双湛星般的眸子里,竟是晕染出春水潋滟普通的柔情,这幅模样那里还像阿谁戏谑含笑与她嬉笑打闹的张十二郎?
但顾钰还是有一点不明白,莫非顾老夫人想从沈氏那边套问出匣子的事情,祖父并不晓得?
“阿钰,对不起,前次我是对你说了谎,那日十二郎没有与我到锦鳞池边见面,但是有一点,我没有骗你,我的确是收到了十二郎的一封信,那信里也的确说了约我到锦鳞池边相见,只是我到了那边后,一向没有比及十二郎呈现罢了,不信,我给你看看!”
在她的沉吟思考中,顾敏看着她笑了一笑,说了一句:“十一娘冰雪聪明,便是连二伯父见了也心生欢乐,如如有事,随时来找二伯父也不迟!”说完,又向顾毗见礼道了声,“父亲,天子与琅琊王已退席,我便去好好接待他们了!”说完,便挥袖大步拜别。
张十二郎亦领悟到了甚么,顿住了口,那一句“等了两个时候”的话终未说出口。
顾毗听罢,心中便是一阵疼惜,眼中也暴露一丝哀悯,微叹了一声,他才道:“阿钰,你可怨祖父?本来你生母应当是你父亲之嫡妻,若非当年祖父的一时软弱胡涂……”
他唤了一声,想要说甚么时,就见顾钰微微抿了唇,展颜一笑,催促道:“走吧!宴会顿时就要开端了!昨日的清谈雅集你没有去成,本日可别错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