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絮本性活泼好动喜开打趣,这一句话便将贰心中凝集起的那一丝郁霾遣散了开,谢玄笑了笑,这才端起酒樽,分于两瓠杯中,与顾钰交叉手臂共饮。
“没甚么特别的意义,就是……打情骂俏……嗯,仿佛能够这么解释。”
“天然愿为娘子效力。”谢玄亦含笑回了一句,便叫人搬了琴来,席坐于塌前,缓缓拨弄琴弦弹奏起来。
“多谢娘子嘉奖。”
顾钰不自禁的咯咯一笑,便抬起螓首,揽上他的脖子,将朱唇印了上去,熟谙的清冽气味再次将她包抄,衣带在他手中滑落,肌肤相贴,暖和的触感如激电普通涌上心头,两人之间便再也没有间隔。
顾钰本日所穿的也是一身白绢纱号衣,这是当下士族取亲,作为名流之妻的新娘子才有的号衣打扮,时下士人们为了寻求反璞归真的期间民风,新娘子都会着白纱、白绢并结紫缨。
春季的深夜,星子疏淡,月弯如钩,琴声淙淙如泉水普通重新房当中流淌出来,在喧闹的夜中更如一曲悠远绵长的华章。
顾钰一时也看得出了神。
看到二人已饮下合卺酒,柳絮的眼中也流溢出笑意,忙叮咛两婢女撤去了酒器瓠杯,然后亲身为顾钰脱去花钗冠,解开辟髻,顾钰的一头秀发便披拂下来,乌黑亮泽,极其和婉。
顾钰不觉心中微有些酸涩,低唤了一声:“谢郎――”正要说甚么时,又听谢玄道:“我晓得你必定又要说,你不需求人照顾,但是这对我来讲,倒是我最欢愉的事情,阿钰,我并不在乎你棍骗我,或是坦白我甚么,我只但愿不管你想做甚么,都要答应我陪在你身边,这是我作为你夫君的权力。”
谢玄这么一说,顾钰更觉心中酸涩又有些惊奇,莫非他已经晓得……昂首望他时,却又见他眸光清澈充满希翼,仿佛孩童祈求般极其天真的模样。
柳絮咋咋舌便不再说话了,小跑着跟了上去。
“油腔滑调是甚么意义?”谢玄锁了眉,一副不解的问。
话还未完,就见谢道韫陡停了脚步。
谢道韫的眸光便是一沉。
“凤兮凤兮归故里,遨游四海求其凰……”
以士婚之礼迎娶,这已是对顾钰极大的尊敬与正视。
“你这张嘴,倒是越来越巧了。”谢道韫责怪的道了句。
谢玄促狭的一笑:“那我今晚便不再禁止了,能够还会放纵一些。”
远在凉亭当中憩息的谢道韫也叹了句:“阿遏的琴技仿佛又有高深了。看来这情思也甚是能磨练人。”
“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合座,四梳……”
约莫是从未见过顾钰这般严峻而羞怯的模样,谢玄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此次他是真正的畅怀而笑,笑着笑着,便执起了顾钰的手,当真说道:“阿钰,我只是在想,能娶到你是我谢玄的福分,那么这辈子不管你做甚么,不管产生甚么事,我都必然要在你身边,照顾你护着你。”
谢玄自是欢乐致极,琴声流淌当中,他的目光也一向如朗月般照着顾钰。
“谢郎又开端像个小孩子了。”顾钰打趣了一句,眸光流转间犹为嗔嗲,清澈而华光溢彩,看得谢玄一时又失了神。
顾钰便谑笑道:“谢郎何时也学得这般油腔滑调了?”
“大娘子,你在胡说些甚么呢?”
烛火摇摆,一种暖和而含混的气味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