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承荣虽说惶恐不安,但神智仍然清楚,这件事要暗里措置,不能让人看出端倪,不然就是自掘宅兆,他笑问:“你们是彬州人?家中父老呢?”
沈妍刚要说话,驸马府的正门翻开了,人吼马嘶从府内传来,一匹快马飞奔而出。门口的人群顷刻混乱,世人仓猝向四周遁藏,沈妍姐弟身小力弱,慌乱当中,都被挤倒了。钱益挡住涌过来的人,把沈妍姐弟拉起来,推出人群。
声讨沈承荣,出一口恶气,不但要斗智斗勇,还要比心机本质。宿世的沈妍活了二十八岁,与沈承荣同龄,不管智谋机勇还是心机本质,都不逊于沈承荣。
回到府里,他想敏捷处理此事,以免后患无穷,正在思虑,太子下谕旨让他去巡查京畿重镇防洪工程,他没来及安排,就带人解缆。在表面察这段日子,他总因这件事耿耿于怀,却一向没找到合适的机遇。
一匹高大的黑马扬蹄长嘶,驰骋奔出,一阵劲风扫过人群,顿时惊呼尖叫连连。白衣少年站在马背上,双手紧握疆绳,洒下几声明朗傲笑。他衫袂猎猎,黑发扬扬,暮春丽阳下,一道吵嘴清楚的盛景映入视线,震颤心间。
汪仪凤带孩子到都城,来驸马府找过沈承荣两次。第一次,他们被驸马府的侍卫和门人拦住,底子不布告,就把他们赶走了。有亲信门人将这件事情奉告他,贰内心打冷颤、敲警钟,却故做轻松,假装底子没这回事。
本来这当街纵马的少年是慧宁公主的养子,又有封号加身,难怪小小年纪就这么浮滑乖张,底子不把沈承荣放在眼里。沈妍心中酸楚,很不平衡,却又感觉解气。沈承荣在他们面前很威风,在慧宁公主眼里,也就是一条狗罢了。
“钱兄言之有理,助人如救己,不是同亲,本宫也会布施。”沈承荣扫了中年文士一眼,转向沈妍姐弟,“你们也进府吧!本宫让人安设你们。”
慧宁公主陪皇上巡游踏青,没在京中,但留在驸马府的耳目很多。太子监国理政,几个成年皇子帮手,朝中派系纠交友缠,慧宁公主受宠,沈承荣的处境很奥妙。自汪仪凤上门,他就想暗里告终此事,却不敢等闲脱手。
少年策马扬鞭,在驸马府门前的街道上尽情奔腾,风发的意气如青丝飘荡纷飞。他骑术极高,马飞弛一起,并没有踢伤人,因人群混乱、相互拥堵碰撞而受伤的人却不在少数。黑马一起奔来,行人的惊叫声此起彼伏,不断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