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斯不肯意?”
姚广孝笑容可掬,也看不出有甚么怒意。朱明月道:“姚公此话可折煞了。府里没有多少服侍的主子,居室旧陋,统统从简;府上的茶也都是陈茶,怕姚公您喝不风俗。”
姚广孝接过来,盈盈琉璃,盏壁很薄,晶莹剔透,可见内里香醇新茶。
红豆张了张嘴,惊诧发笑。
“蜜斯,你说姚公为何而来?”红豆有些担忧地问。
提起那微风霁月的男人,当真是温文尔雅,风采翩然;又以弱冠之龄承嗣其父禄位,说是少年卿相亦不为过。
朱明月浅笑道:“姚公不是想借此赔偿小女吧?”
姚广孝面上的笑意更浓,“看来月儿蜜斯果然是心系张小伯爷。贫僧坐了这么久,只提到了小伯爷,蜜斯才肯赏口茶喝。如果月儿蜜斯当真中意的话,贫僧倒可去皇上面前请旨赐婚,才子才子,门当户对,不失为一段嘉话!”
朱明月拿着笔的手顿了一下,头也没抬,“你去。”
姚广孝这才认识到有人出去了,伸开眼皮,微浅笑着道:“月儿蜜斯,午安。”
姚广孝道:“忸捏忸捏,就是想与几个同僚凑凑热烈。谁知他们大多喝得酩酊酣醉,说话也倒霉索,唯有张家小伯爷滴酒不沾,克己矜持,真真可贵。”
“如果贫僧是出公差,蜜斯还能忘了赏口茶喝?”
红豆道:“奴婢说蜜斯在照顾老爷。”
“谁?”
朱明月道:“你如何说的?”
红豆说到此,偏着头笑得有几分含混,“蜜斯,文弼公子爷很细心呢。想旁人之未曾想。”
朱明月没说话。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朱明月道:“昨夜产生的事,这么快就传到了姚公的耳朵里。小女真要觉得,红豆这丫头是不是被姚公给拉拢了。”
这般鹄立端方,执笔稳而有力――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练出的。
“本来姚公是来保媒的!”
姚广孝笑眯眯地对顶起双手,将佛珠套在手腕上,渐渐转动,“若论少年之辈中的俊才,小伯爷可算是此中的俊彦,就连国公爷对他也甚为对劲。贫僧感觉,小伯爷与满腹诗书的蜜斯,不刚好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红豆点点头,领着那丫环到前面去了。朱明月提起笔,在那宣纸的下方,端端方正写了两个遒劲圆整的籀文,一笔一划雄强凝重,典丽俊奇。
权臣。
朱明月抬眼看了她一下,摆手表示她去上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