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人之美,不谈劳烦。”
“还要多谢姚公的抬爱。”
“本来是爹爹去姚公面前抱怨了,”朱明月道,“小女所求,姚公都是晓得的。其他的,还是不劳姚公挂记了。”
朱明月道:“你如何说的?”
朱明月道:“婚姻大事自是父母之命、媒人之言,小女统统都听爹爹的。”
红豆闻言,在一侧想笑又不敢笑,看来蜜斯还是没有给他上茶的意义。
姚广孝笑着道:“对了,蜜斯该是见过那人了吧。”
朱明月没说话。
主仆二人走出东厢屋舍,顺着小径往北厢的天井走,等踏进了偏厅,左垂首的透雕靠背玫瑰椅上,一个黑袍和尚帮手执佛珠,阖着双目,嘴里念念有词。
红豆出去扣问,而后很快进屋,“蜜斯,姚公来了!”
红豆张了张嘴,惊诧发笑。
朱明月拿着笔的手顿了一下,头也没抬,“你去。”
“如果贫僧是出公差,蜜斯还能忘了赏口茶喝?”
朱明月侧眸看他:“姚公想说甚么?”
姚广孝这才认识到有人出去了,伸开眼皮,微浅笑着道:“月儿蜜斯,午安。”
竟然在打坐念佛!
这时候,红豆领着两个丫环去而复返,一人捧着精美的琉璃嘴青花瓷壶,另一人拿着冰裂釉琉璃盏,晶莹明润,那里是甚么粗陋之物。
姚广孝道:“忸捏忸捏,就是想与几个同僚凑凑热烈。谁知他们大多喝得酩酊酣醉,说话也倒霉索,唯有张家小伯爷滴酒不沾,克己矜持,真真可贵。”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等红豆再返来的时候,那桌案前执笔的少女半个身子覆盖在阳光中,衬得侧面清丽,肌肤胜雪,一双点漆似的黑眸,清澈剔透。悬在半空的胳膊却稳如盘石,一根狼毫笔在玉指间,仿佛墨映梨花。
“谁?”
“不知姚公前来,有失远迎。”朱明月迎上前来道。
说罢,她将茶盏递给姚广孝。
红豆说到此,偏着头笑得有几分含混,“蜜斯,文弼公子爷很细心呢。想旁人之未曾想。”
朱明月道:“爹爹他喝高了,晨光时才被送返来。”
朱明月拿起狼毫笔,想在宣纸上写下“少年卿相”这四个字。就在这时,内里有丫环过来禀告。
这般鹄立端方,执笔稳而有力――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练出的。
姚广孝笑眯眯地对顶起双手,将佛珠套在手腕上,渐渐转动,“若论少年之辈中的俊才,小伯爷可算是此中的俊彦,就连国公爷对他也甚为对劲。贫僧感觉,小伯爷与满腹诗书的蜜斯,不刚好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蜜斯不肯意?”
红豆不知她心中所想,捂唇笑道:“对了,方才信安伯府上的仆人来过,送了些解酒的汤药。还问我们府上缺不缺个护院之类,能够从信安伯府上抽调一些来,等北平的故乡仆过来了,再还归去也不迟。”
半个时候后。
“本来姚公是来保媒的!”
姚广孝面上的笑意更浓,“看来月儿蜜斯果然是心系张小伯爷。贫僧坐了这么久,只提到了小伯爷,蜜斯才肯赏口茶喝。如果月儿蜜斯当真中意的话,贫僧倒可去皇上面前请旨赐婚,才子才子,门当户对,不失为一段嘉话!”
一侧的红豆嘴快,脱口而出。
朱明月抬眼看了她一下,摆手表示她去上茶。
提起那微风霁月的男人,当真是温文尔雅,风采翩然;又以弱冠之龄承嗣其父禄位,说是少年卿相亦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