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都听公公安排。”
“请跟主子来。”
老寺人眯着眼睛瞅了一下院子里的婢女,转过身,恭恭敬敬地朝着轿帘道:“月儿蜜斯且放心随老奴畴昔,左军都督老爷也在宫里头呢。”
红豆正埋头在碗碟内里,闻言,马上警戒地站起家来。
朱明月就是此中之一。
“起吧。”
降落而陡峭的嗓音传来,亦如燕王给人的印象:刻毒、残暴、权欲熏心、刻薄冷情……列数下来的本性,与那温文尔雅、谦恭刻薄的建文帝,刚好是截然相反。
乃至是放火自焚的那一夜,还曾想要带着她逃脱。
朱明月跟着主事寺人,径直跨过宫殿门槛,绕到东侧的暖阁内,一股压抑而刻毒的气味劈面而来。
“臣女拜见燕王殿下,殿下金安。”
朱明月把统统都看在眼里。
低垂的石青色帘幔和珠帘,层层叠叠,繁繁复复,颠末一道又一道的槅扇,镂空的雕斑纹饰,在阳光中透出明润厚重的光彩。这些都是在洪武期间肇建,又在建文年间补葺一新,烁烁红漆,崭新奇然,仿佛能闻到那上面的髹饰味道。但是殿内长年充满着的刻毒之气,即便是现在的暑热时节,也会莫名地让人感到一阵寒噤。
高约三丈的垫基,均由整块乌黑的大理石堆砌而成,上面雕镂着的螭龙纹饰,栩栩如生。顺着矗立的丹陛拾级而上,红毯伸展如火,那一座巍峨宏伟的宫阙,仿佛就耸峙在云端,气势恢弘,宝相寂静。
淡薄的光束顺着绮扉流泻出去,那中年男人就坐在东窗前的锦炕上,身上的锦缎蟒袍被晖映得一片金灿。在他脚下的团花地毯,也是大片大片的金红色,明晃晃得有些刺目。
与她同一批送进宫的有二十几人,但是仅是短短的一年,安插在内廷的很多官家闺秀,都悄无声气地消逝了。最后剩下她一个,跟着皇太孙荣登大宝、成为厥后的建文帝,她也从一个小小的伴读女史,升迁至局内的品阶掌事。
这个“他”,天然指的是建文旧主。
一向到靖难国祸,他待她,都是极好的。
顿时要筹办的,天然就是国丧。
此时朱明月已经跟来人出了二门,跨出门槛,上了那辆平顶素帏的小轿。红豆咬了咬唇,踌躇着要不要立即去禀告老爷,这时,就闻声轿帘里传出一道嗓音:“你留在府里,别的,记取筹办将军们的午膳。”
朱明月敛身,道:“城池攻破之时,皇大将本身反锁在寝殿内,未留一人。”
“最后,是你陪在他身边吗?”
朱明月依言起家,垂首肃立在一侧。
少女点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