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女人们“啊”了一声，满眼写着疑问，“莫非是一向待在神祭堂了？”
阿谁侍婢被带出去的时候，低垂着头颅，连大气都不敢出，像是恨不能把腰弯到地上去。
“那这跟召曼巫师有甚么干系？”
楼中的日子毕竟并未持续太久，三日以后，六月初十的午后，有神祭堂的巫姑来领人。
从侧门往里进的时候，隔着琉璃大插屏隔挡，模糊能看到中间阿谁敞亮堂皇的祭神阁，阁内对烧的香烛长燃，正中间是红锦缎铺设的祭案，另有案上三座五尺多高泛着金光的神龛。阁内空无一人。
“何况就算我们忍过了这关，轮到见巫师的时候也不太好办。如果雅莫巫师也就算了，如果召曼大巫师的话，说不定比现在还惨呢……”
一个女人接茬道。
乳红色的洗尘茶入口，微涩，一口、再一口……面前的侍婢瞪大眼睛瞧着，一点掺假也容不得，全数咽了下去。玉双站在劈面看得直焦急，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
玉双。
池边有很多卖力服侍的侍婢，端着沐浴用的澡豆、面药和口脂，另有擦身用的大块锦帕子。在这穿越不断的身影中，朱明月看到一抹眼熟的。
听楼内里有个彝族的少女说，在元江只要雨季和雨季之分，没有四时。雨季时特别像这类很急的雨势更是平常，常常凌晨晴空万里，不消一个时候就黑云沉沉，雷声阵阵。在大雨到临之前，也是毒蛇毒蝎出没的时候，竹楼架起两层，竹柱支撑，刚好避开那些毒物。
面前俄然掠过一张豪气逼人的俊颜，戎装铠甲，金戈铁马，会是如何的一副傲视天下的嚣狂架式。
本来都是靠死记硬背。
侍婢应了声，走过来道：“女人们请跟奴婢来。”
那女人说罢，一撸袖子，麦色的肌肤上遍及青紫的伤痕，是竹条抽出来的。
房门式微锁，“吱呀”的一声被推开，扑入视线的是一张锦衾竹榻。榻上，青丝放开、贵体横陈，竟是一个玉柔花软的少女，曲卷着的双腿，轻浮的白纱底子遮不住胸前的风景。
她说完这些就要走，又被朱明月一把拉住，“讲清楚点。”
在神祭堂的东侧，是一座开山凿出的温泉汤池，修建得气度新奇，美轮美奂。绕过曲径通幽的竹丛小径，过了叠桥，偌大汤池仿佛一颗莹白明珠，氤氲的水汽就满盈在雨林间。
一行人又跨过玉轮门，鱼贯往东面的抄手游廊走。
能进到土司府里的人，哪个内心没有衡量，又哪个没有策画——方才女人们的那番对话她没太去细想，只暗自思忖着，自她进入那氏土府，这些光阴，土司村寨内里在产生甚么，府城外又在产生甚么？朝廷的二十六卫羽林军应当已经到了东川府，那氏收到动静了吧！接下来，澜沧和勐海几大村寨很快就会有所应对，那么各地的卫所军队在黔宁王府的号令下，也纷繁赶到元江来汇合，一触即发的大战会以如何的脸孔展开……
玉双囫囵地说到此，就端着木盘子吃紧地走开了。
“另有，清算一下，这几日我们也分开。”
玉双递过来的是一颗褐色药丸。
“如何忍啊，你看我这浑身高低，哪有一处是不带伤的？你们倒好，看不懂起码听得懂，而我明显是红河彝族的人，会也只会彝语，那里能背下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