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谁都未曾想到,堂堂大学士,最后竟是败在了一个小小的锦衣卫百户手里,事已至此,刘健莫非还能说个不吗?一旦如此,内阁支撑东厂砸报馆的事便当即会传遍天下,到了当时,局面只会更加不成清算。
背面就是将事情的颠末说了一遍,先是说报馆被人砸了,还捉了读书人多少,再加上几句令人发指、如狼似虎之类的词句来描述。又说东厂砸了以后,还说是内阁授意他们砸的,连说这句话的人都驰名有姓,这小我叫刘成,他不但砸了报馆,捉了读书人去鞭挞,穷凶极恶,还大言不惭地表示这是内阁学士的意义。
这类事能捅出去吗?当然不能。如果东厂做的倒也罢了,可如果查禁报馆和毒打有功名的读书人牵涉到了内阁,到时候必定是暴风骤雨,无数人抢先恐后地要去骂街、或喜滋滋地去挨廷杖了,国子监、御使台、乃至南京六部里的那些安逸官儿们有的是口水,你如果脸皮厚,大不了遗臭万年,凡是你脸皮薄那么一丁点,也只要请辞致仕的份。
刘健微微冷哼道:“比起党争来,再大的好处又如何?”
刘健叫人推开了窗,这窗外便是深红的宫墙,烈阳正炙,一缕中午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落出去,一下子淹没了阁内的烛光,刘健捋着须,叹了口气道:“报馆的事倒不是没有体例节制,既然不能扼杀,也唯有节制了,宾之,你愿不肯意与我一道上一道奏书,就说我大明要广开言路,新近出来的报纸是一个好征象,不过世事无绝对,凡事无益就会有弊,为了免生祸端,请皇上拟旨在礼部之下设邸报司,设主事一人,官五品,以督导邸报谈吐,如此,这报馆才气为朝廷所用,不至为患。”
被刘健说中了苦衷,李东阳不由笑道:“刘公谈笑了。”
东厂怕太子,太子怕内阁,内阁怕的倒是谈吐,所谓三人成虎,一旦到了沸沸扬扬的境地,就是内阁黯然结束之时,如许的征象在大明已不是一次两次,已有很多内阁学士栽在清议上头,刘健不得不顾忌,也不得不做出让步。
接着,全信完!
李东阳哂然一笑,当即明白了。内心说,这刘成也忒混账了,这类事竟然大张旗鼓地说出来,也难怪刘公如此活力。
“我大明内阁贤才挤挤,德高望重,岂会做这等闭塞沿路、查封报馆之事………刘成歪曲内阁,万死难赎,只不过他既是言之灼灼,门生不得不来问一问,此事是否与内阁有关。若与内阁有关,报馆查禁本所该当,门生孟浪,不能体察内阁诸位学士苦心,合当请罪受罚。若与内阁无关,刘成私行查禁报馆,歪曲忠良,攀咬内阁之罪,还请内阁诸学士主持公道……”
谢迁本日仍旧是一副沉默的模样,如许的事本来就与他没有干系,当然是持续置身事外的好。至于李东阳把信看完,不由忍笑不由,这篇文章最出彩的处所不是文采,而是里头的一股子清爽劲儿,字字都藏着圈套,句句都有玄机,威胁利诱,甚么手腕都使了,成心机,很成心机。
李东阳只能摸着鼻子点头了,刘健都说到这份上了,是看准了报纸会激发朋党之争,惊骇会大明会与北宋时的新旧党争一样?刘健这件事并非是针对柳乘风,说得刺耳一些,一个锦衣卫百户,还真轮不到内阁大学士来针对,刘健也不过是就事论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