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中夏还真有点儿怕,不说柳乘风背后有个温正,那吏部侍郎还是柳乘风的恩师,虽说大师没有统辖干系,但是他毕竟只是千户,这类事,当然是批示使同知出面更好,刘中夏讪嘲笑道:“卑贱……”
陈让嘿嘿一笑道:“我们仍旧听戏,这琵琶记当真是百听不厌,特别是这周家班的最好,上一次我寄父来,也都是赞不断口呢。”
陈让也不挽留,挥挥手道:“去吧。”
一天的时候晃眼而过,朝晨的时候还是细雨霏霏,到了中午又是艳阳高照,锦衣卫之间的内斗对衮衮诸公们并无甚么影响,但是对平常的百姓倒是感到最深,内西城本就是京师最繁华的地点,一群力士俄然杀出来四周拿人,一时之间鸡飞狗跳、民气惶惑。
叫怜儿的女子身躯如蛇普通倚在陈让身侧爬动,低声呢喃道:“就怕老爷是银枪腊子头。”
陈让笑嘻嘻地用手去托着女子的下巴,呵呵笑道:“这是甚么话?倒像是我躲避你一样。没事,这里没有外人,刘中夏,你坐下,我们边听戏边说话。”
马车的车轱轳缓缓而动,不动如山的刘中夏在进入车厢以后,神采才变得冷若寒霜,阴晴不定的脸上浮出一丝嘲笑,随即又垂垂放松下来,眯着眼睛打了个小盹儿。
陈让哈哈一笑,道:“不是刘中夏把我当枪使,你当姓温的弄出这么大的行动是对于一个小小的刘中夏吗?哼,温正这是给我神采看呢,我这把枪如果不使出来,今后如何服众?”他低声在女子耳畔持续道:“我另有一柄枪也想使一使,怜儿要不要试一试?”
待那刘中夏走了,依偎在陈让臂膀上的女子狐媚一笑,道:“老爷,我如何瞧着,那刘中夏是在把老爷当枪使呢。”
刘中夏阿谀道:“卑贱是粗人,比不得大人这般有雅兴,听也听不懂,卑贱干脆告别了,彻夜先筹措一下,明天再开一幕好戏。”
说到批示使,刘中夏的脸上没有一点尊敬,撇撇嘴道:“批示使大人一贯不管事的,问了也白问。”
刘中夏吓了一跳,赶紧道:“不敢。”
门房笑嘻嘻隧道:“那小人就不去通报了,刘千户自便。”
依偎在陈让身侧的女子狐媚的眼眸儿在扶刘中夏身上转了转,娇滴滴隧道:“刘千户风尘仆仆的模样,八成是有事来和老爷筹议,老爷,我还是不凑这个败兴儿了,临时叫伶人们歇一歇,待会儿再给老爷解闷吧。”
陈让神采一变,道:“胡说,我家寄父是向来不干与锦衣卫里的事的,公事是公事,私交是私交,你这话是甚么意义?莫非说我寄父手伸得长,都进了锦衣卫吗?”
马车一起到了一处别院,刘中夏下了车,门房见了刘中夏,想必是和刘中夏再熟稔不过的,笑嘻嘻隧道:“我家老爷在里头听戏,刘千户来得正巧,今儿点的是‘琵琶记’,刘千户如果有雅兴也去听听。”
刘中夏眼睛一亮,道:“这叫杀鸡儆猴。”
刘中夏快步走畴昔,先是朝中年男人行了个礼,道:“陈大人好。”
陈让打断他道:“你不必再说了,明日柳乘风如果到了卫所便罢,如果不到,就直接进温家去拿人,以下犯上这么大的罪,本大人如果不管,我们北镇抚司另有端方没有?别的,明日朝晨给批示使大人通个气,其他的事,你来安排,先拿住人,再渐渐地审,等他认了罪再行刑,出了事有我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