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乘风正色道:“犯上反叛的不是卑贱,而是千户大人,当今圣上一贯优渥士大夫,几次在邸报中都言及要与士大夫共治天下,这国子监就是读书人的圣地,大人带着带兵冒然要突入,可有圣旨在身吗?如果没有圣旨,那么便请把批示使大人的调令拿出来。千户大人既无圣旨,又无调令,擅自带兵来这里不是犯上反叛是甚么?”
柳乘风见他无言以对,冷哼一声,紧紧地抓紧锦春刀一刻也不肯松弛,持续道:“千户大人只一个妄自测度,就无缘无端带兵袭扰国子监,国子监重地,千户大人就不怕天下的读书人群情澎湃,就不怕内阁的诸位阁老借此抨击卫所,不怕龙颜大怒吗?卑贱奉大人之命坐堂国子监,担当拱卫之责,现在千户大人俄然带这么多人来喊打喊杀,卑贱吃的是皇粮、尽忠的是朝廷,不是千户大人的私兵,以是,千户大人如果敢带人上前一步,卑贱也毫不会有半分客气。”
柳乘风不屑于顾地撇撇嘴,现在既然已经把这千户获咎死了,他也没有再做大要工夫的需求,正色道:“那么敢问千户大人,乱党在那里?既有乱党,为何这国子监里还是风平浪静?卑贱受命在此坐堂尚且不晓得国子监甚么时候出了乱党,倒是大人远在千户所里,竟然能晓得国子监里有乱党,大人是靠瞎蒙呢,还是有通天遁地之能,能掐会算呢?”
场面已经堕入了僵局,国子监里头,也有一些胥吏探头探脑出来刺探,一见到这场景,竟是呆了一下,又当即折返归去传信了。
柳乘风深吸了口气,做出这个行动连他本身都不晓得为了甚么,只是内心模糊有个声音在奉告他,有些事杀了头也不能做,但是有些事便是人头落地也非做不成。
刘中夏心中凛然,俄然发明这姓柳的竟然不但是书白痴这么简朴,锦衣卫里头泼脏水、莫须有的本领全给他学去了。他不由嘲笑道:“国子监里有乱党,教唆监生惹事,国子监既在本千户的辖区,弹压乱党责无旁贷。”
冠冕堂皇的一番话,让刘中夏的神采阴晴不定,柳乘风的意义再较着不过,柳乘风以坐堂校尉的身份作证,这国子监里甚么事都没有。而刘中夏私行带人过来,已是在理在先,柳乘风便是将他刘中夏当作反贼措置,也是迫不得已。
校尉们的行动才快了几分,柳乘风扬着锦春刀,瞪眼着刘中夏道:“刘千户若要拿卑贱,卑贱无话可说,但是国子监的监生已经安抚住,大人如果出来,必将会引发监生反弹……”
刘中夏心中更怒,呵叱道:“我偏要进又如何?不要觉得你有个岳丈,便能够在我内西城的千户所里猖獗,哼,别人怕温佥事,我倒是不怕!”
只是他的呵叱在柳乘风面前一点结果都没有,柳乘风手中的刀稳稳抵住他的胸口,刘中夏固然无惧,却也不敢等闲转动。
刘中夏拉下了脸,踌躇半晌以后,朝柳乘风冷冷一笑,死死地盯住柳乘风道:“好,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小子,既然是你说国子监无人惹事,那么本千户这就带人归去,不过……”刘中夏的眼眸中已经掠过一丝杀机,一字一句隧道:“你身为校尉以下犯上的帐,本千户会渐渐和你算,你可不要觉得有一个做佥事的岳父就能保得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