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东阳与刘健的心机倒是分歧,刘健看到了学而报的坏处,但是李东阳倒是看到了这学报的好处,有了学报,名家大儒有了用武之地,这也是一个宣泄的口儿,总比大师闷在内心的好。
刘健颌首点头道:“和东厂打交道要谨慎一些,不要下便条,直接去口传机宜,切不成留下话柄。这件事老夫亲身去办,待会儿去寻那秉笔寺人说句话。”
不久以后,又传出一个动静来,说是一名读书人,因为极想一览学而报,又苦于家道贫寒,因而在大街上卖身买报,一时之间,这学而报更是让人眼红了几分,一份报纸能让人连受命于父母的身材发肤都能不要,这报纸的代价就更让人眼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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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东阳道:“莫不是吏部尚书王恕?”
李东阳这句话正说中了内阁的软肋,大明朝的国体相互制衡,猫吃老鼠、老鼠吃象,内阁看上去总览天下政务,但是最怕的倒是清议,这内阁当中被清议逼迫引辞的阁老也不是少数,如果刘健如此做,一旦事情到了无可挽回的境地,那么就不是这么好结束了。
刘健的眼中掠过一丝忧色,慢吞吞隧道:“天下本无事,何如总会有人跳出来搅一搅,真是烦不堪烦,这学而报要惹出大祸来的,宾之想想看,我们大明朝能长治久安,靠的是甚么?”
刘健惊诧道:“又是那学而报?”
李东阳道:“天然是靠臣民一心,君臣共体。”
刘健抬了抬眼,见李东阳沉眉不语,随即慢吞吞隧道:“宾之,你和我说句实在话,这学报有没有你的份?有这奇思妙想,有这本领办起学报的,老夫左思右想,也想不到其别人,除了宾之……”
刘健显得朽迈了几分,王恕为人刚正不阿、两袖清风,这一点刘健是佩服的,只是想不到他如此胡涂,刘健想了想,点头道:“罢了,不要问,问了也问不出甚么,这层窗户纸还是不要捅破的好。你看如许好不好,直接敲山震虎,让顺天府那边把报馆封了。”
刘健重重点头道:“就是这个事理,民气如果散了,这邦还是邦吗?可不要忘了前宋时党争的经验,现在各学派如果借着这学而报开了争议的口儿,莫非就不会涉及到朝廷?到了当时候国度如何办?社稷当如何?”
“是他?”刘健的眼中闪过亮光,淡淡道:“你这么一说,倒是有点儿端倪了,这学而报第一篇文章就是他王恕的吧,莫非是王恕想要趁机扩大他的三原学,才办的学报?哎……八成绩是他了,他这三原学本也没有错,但是他这般急功冒进,为了学派之争,竟是去捅马蜂窝,这么做于国度并没有好处。”
刘健与李东阳对视一眼,相视一笑。
李东阳慢悠悠地喝了口茶,笑道:“还能去哪儿?去左厢的耳室写文章了。”
刘健惊诧,随即明白了,不由苦笑道:“莫非真拿这小小报馆没有体例?”
一到了中午,这里便从慌乱中闲下来,阁臣因为在皇宫办公,外人又不能出去送饭,以是如果没有天子特别叮咛,大师都是随便喝几口茶吃几块糕点草草地填饱肚子便算是用过午餐了。
李东阳道:“要不要下个便条去问一下?”
“宾之,于迁去哪儿了?”
内阁里。
李东阳莞尔一笑,端起了茶盏,道:“非常时行非常事,这也是没有体例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