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朝廷对学派的办理已越来越疏松,再加上程朱以后,各大处所性学派在各地设学馆讲学,更有很多学派入主朝廷,而弘治帝对他们的态度一向保持着沉默,乃至有某种放纵的意味。
刘健惊诧,随即明白了,不由苦笑道:“莫非真拿这小小报馆没有体例?”
刘健显得朽迈了几分,王恕为人刚正不阿、两袖清风,这一点刘健是佩服的,只是想不到他如此胡涂,刘健想了想,点头道:“罢了,不要问,问了也问不出甚么,这层窗户纸还是不要捅破的好。你看如许好不好,直接敲山震虎,让顺天府那边把报馆封了。”
李东阳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滑头,李东阳善谋,这是天下公认的事,他沉默了半晌,道:“按理说,我并不反对这学报的,只是刘公既然忧心如焚,那干脆就封了它也好。不过这类事内阁不能出面,要出面就让东厂来,内阁怕清议,但是东厂却不怕,我传闻那学报日入金斗,东厂早就垂涎已久了,只是摄于内阁不敢下口罢了,既然如此,那就悄悄给他们透个口风,给他们壮壮胆气。”
第四日的朝晨,各学派的文章都呈现在学而报上,相互争辩,火药味浓到了顶点。也正因为如此,不出几天工夫,学而报已是变得家喻户晓,从第一天的两百份,到第二天的五百份,第三天的一千份,一向到第十天的五千份,固然销量节节爬升,但是仍然供不该求,因为每日存眷的人都是成倍地增加,先是平常的读书人,再到朝廷命官,乃至于富户公子也都参与出去。
刘健的猜想与那吏部尚书王恕竟是一样,本来这个猜想,刘健一向都藏在心底不好问出来。但是本日见李东阳一副含混不清的模样,刘健终究还是忍不住,直接发问。
“是。”李东阳老诚恳实地答复。
是以一到中午的时候,几个内阁大臣另有几个附属官员便聚在一起,随便着吃着茶,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李东阳莞尔一笑,端起了茶盏,道:“非常时行非常事,这也是没有体例的事。”
刘健想了想道:“只怕不当吧。”
刘健抬了抬眼,见李东阳沉眉不语,随即慢吞吞隧道:“宾之,你和我说句实在话,这学报有没有你的份?有这奇思妙想,有这本领办起学报的,老夫左思右想,也想不到其别人,除了宾之……”
刘健颌首点头道:“和东厂打交道要谨慎一些,不要下便条,直接去口传机宜,切不成留下话柄。这件事老夫亲身去办,待会儿去寻那秉笔寺人说句话。”
“是他?”刘健的眼中闪过亮光,淡淡道:“你这么一说,倒是有点儿端倪了,这学而报第一篇文章就是他王恕的吧,莫非是王恕想要趁机扩大他的三原学,才办的学报?哎……八成绩是他了,他这三原学本也没有错,但是他这般急功冒进,为了学派之争,竟是去捅马蜂窝,这么做于国度并没有好处。”
都城的富户极多,腰缠万贯的足稀有万户以上,这些人处置着贱籍,虽是富可敌国,可还是被人瞧不起。因此他们也成了最附庸风雅的人群,读书人爱好书画,他们便网罗天下的名字、名画,读书人好古玩,他们就不吝本钱,采办唐宋瓷瓶用以装潢府邸,而现在潮流的风向一变,读书人纷繁求报纸去了,这些大族后辈们表示的更加狂热,乃至于为了一份报纸,不吝叫人四周出动收买,便是过期的报纸,他们也乐此不疲地汇集,乃至偶然候出来会客,酬酢一阵以后,饮过了茶,随即拿出一份报纸,直截了本地当着客人旁观,再与人议论各学派之间的八卦、纷争。